但他这会眼皮都没朝窗外掀一眼,在流理台洗完手便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里的法式冰箱,从里头端出一盘精致的甜点,放江瑟面前。 “先吃些东西垫垫肚。” 江瑟看着大理石茶几上的小蛋糕,蹙眉抿了抿唇,正欲回绝,在她对面沙发坐下的那人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先开了腔:“不吃没得看。” “……” 长方形的金色托盘里放着三块色泽不一的蛋糕,碧绿的抹茶,橙黄的芒果还有艳红的草莓。 总统套有专属管家,每隔半日便会上来换上新鲜的水果和点心。 这些蛋糕应当刚送上来不久,奶油上的草莓仿佛刚摘下来一般,浓郁的红果与半截碧绿的叶交织出最艳丽的色调,勾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食欲。 江瑟在韩茵那里喝了一下午的茶,的确是饿了。 “我要一杯红茶。桐木关金骏眉的第二道茶水做茶汤,放入一颗敲碎的玫瑰冰糖,一粒玫瑰盐,还有一片柠檬。” 江瑟从不委屈自己。 既然他非要她吃,那她便不客气了。 该使唤人的时候便好好使唤。 陆怀砚掀眸看她一眼,起身在玄关拨了通酒店的内部电话,又去酒柜挑了瓶威士忌,单手起开瓶子,回去沙发坐下。 那酒瓶十分袖珍,只有巴掌长,瓶身修长复古,一看就知是上了年限的古董酒。 男人也不急着喝,修长的手指松松拎着渗着冷雾的瓶口,懒懒散散的垂在沙发把手外。 等管家送来江瑟要的甜品红茶后,他才散漫地喝下第一口酒。 江瑟用小匙羹搅了搅沉在茶汤底下的碎冰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微甜泛酸的茶液从喉咙滑落。 不错,是她一贯喜欢的味道,也就比佟伯泡的差上那么一点。 放下骨瓷茶杯,她端起托盘上的抹茶慕斯蛋糕,用暗金色的甜点叉轻轻划下极小的一块,放入嘴里。 陆怀砚拎着酒看她。 她吃东西时很安静,动作也很慢,有种春水烹茶般的优雅。 旁人吃蛋糕,总容易将奶油沾在嘴唇,她却不会。 叉子送入嘴里的时候,藏在贝齿后的一截粉色舌尖轻托住叉底,红润的唇微一抿,撒着抹茶粉的奶油就此融化在她的唇舌里。 都说红与绿是这世间最艳俗的颜色。 此时他却觉着,浅淡的粉与浓郁的白还有鲜艳欲滴的绿交织在一起才是最艳俗的色彩。 而人世间的艳俗总与欲.望挂钩。 陆怀砚那点子鲜少会犯的烟瘾再度袭来。 - 蛋糕很小,两厘米宽、四厘米长,一块蛋糕快吃完的时候,陆怀砚手里的古董酒也见了底。 他撂下酒瓶,起身去房间取了份文件,搁在江瑟那侧的沙发边几上,说:“你自己看,我到外头抽根烟。” 江瑟直到他推开落地窗的推拉门,才发觉外头竟然有一条长长的环绕式玻璃走廊。 走廊除了与落地窗接连的一面,另外三面玻璃围栏都有一米五高,人站在那里,仿佛凌空立在了天地间。 男人靠着一弧玻璃围栏,锨开烟盒盖子,扣出根比普通烟要短一截的烟。 江瑟端茶杯的手在看清那根烟的时候微微顿了下。 陆怀砚似乎也有些意外,微顿过后,略带薄茧的指缓而慢摩挲了下被火燎过的烟嘴,之后便将那根烟不紧不慢地送入嘴里。 外头的风很大,他偏头侧了侧线条冷硬的颌骨,双手拢火,点了半晌,终于将烟点着。 烟雾从他唇角溢出的时候,他掀眸看向室内,看着江瑟。 漆黑的瞳眸深处是比夜色还要浓郁的晦暗。 江瑟咽下半口茶液,缓缓垂下了眼。 一根烟抽完,陆怀砚推门进来,将沾染了烟味的大衣脱下,随手丢在玻璃门脚下。 江瑟已经翻起了那份区域规划图纸。 他过来时,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凉意。 以及若有似无的,清清淡淡的沉香气息。 目光扫过图纸内的一处街道,江瑟抬起眼,说:“韩阿姨在寒山寺静修,我以为你不会将寒山寺周遭的地界纳入旧区改造的规划里。” 陆怀砚垂眸盯着图纸看了眼,说:“母亲在一处地方从来不会住超过两年,明年春天,她便会离开寒山寺。怎么?对这片区域很感兴趣?” 江瑟面无波澜道:“没,单纯感叹陆总能力卓绝。” 旧区改造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