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尾坐下,小心翼翼将覆盖在她脸上的发丝拢到耳后,轻轻喊了她一声。 舒杳眉头微蹙,但没有睁眼。 沉野想,算了。 捞过薄被披在她身上,沉野脱下西装外套,走进浴室洗澡。 然而出来时,卧室里的画面却让他愣住了。 舒杳盘腿坐在床上,酒意未消,手里拿着前几天在超市买的安全套,一抬,里面的五个套哗啦哗啦掉在了床上。 她拿起两个,“啪”地甩在小饼干面前,拉着它的前爪晃来晃去,不知道在干嘛。 小饼干抬头看了过来,向来生龙活虎的小家伙,眼皮耷拉着,脸上第一次出现些许疲惫的神色,仿佛在说:爸爸,妈妈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沉野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被逗笑了。 他走过去,把小饼干的爪子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小家伙蹭一下跳下床,挤开本没合上的门,飞速溜了。 以前粘得不行,现在倒是识相。 沉野蹲在床边,颇有兴致似的问:“干嘛呢?” 舒杳绷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说:“打牌。” “哦?”沉野拿过一个套,食指和中指夹着,问她,“这是几?” 舒杳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看,伸出两根手指:“二。” “哦。”沉野指尖用力,把套甩在床上,“一个二。” “……”舒杳琢磨着手里的四张“牌”,委屈巴巴,“哪有人一开始就出这么大的,要不起。” 沉野不由笑出声。 一开始是闷笑,渐渐的,看她的表情越发委屈,笑声也越来越明显,连肩膀都微微发颤。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以后要不让你多喝点酒吧?怎么还蹦出个第二人格了呢。” 舒杳大概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把套搜罗搜罗,她开始洗牌。 她一张,他一张,她再一张,他再一张。 最后却发现多了一张。 舒杳迷茫了。 “分一下吧。”舒杳双手捏住那个套,似乎是想从中间把它扯开。 沉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双手,求饶的姿态:“小祖宗,放过我,成不成?” 舒杳直直地看着他。 双唇泛着水光。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窗外的蝉鸣,深夜了还没停下,搅得人心神不定。 桑葚酒的味道,和清新的沐浴液香味混在一起。 沉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眼神:“又是酒又是薯片,刷牙了没有?” 舒杳想了想,突然往前一凑,把脸直直地怼到了他面前,咧着嘴,像是给他检查。 沉野没注意,把脑袋侧回来时,鼻尖擦过鼻尖。 红润的双唇,就在咫尺之遥。 空气里隐隐的酒味,似乎成了最强烈的催化剂,沉野手臂上青筋浮现,幸好外面好像起风了,落地窗缝隙里钻进一丝凉意,吹散了酒味,也吹散了那点不理智。 沉野暗暗咬牙,从她手里抽出那套,把其他几个一起扫落在地板上,一把将她从床上横抱了起来。 “你最好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大胆。” 舒杳没有回答,此刻倒是乖巧,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洗手池的大理石摸着冰凉,沉野从一旁扯了条浴巾垫在下面,将她放坐在浴巾上。 舒杳的上半身摇摇晃晃,沉野让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放缓了挤牙膏的动作。 刚把牙膏挤到了牙刷上,舒杳扫了眼,很自觉地又把嘴咧开了。 沉野用食指指腹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是宝宝吗?要我帮你刷?” 舒杳像是生气了,扭过头不理他。 沉野极其有耐心,往旁边挪了挪,右手撑在她身侧的大理石上,俯身和她平视,左手拿着牙刷,跟逗孩子似的: “那么宝宝,请刷牙?” 舒杳这才满意地张开了嘴。 小巧整齐的牙齿,洁白如玉,沉野拿着牙刷小心翼翼地刷过,第一次帮人刷牙,生怕把她弄疼了,连高考都没有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不舒服……”舒杳微蹙着眉头,好像对他的服务并不满意,“疼……”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