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不像一开始那般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面哪里都不敢去。午后时分,也会和春荷一起去院子里走走,但也仅仅只是裴铮的院子,旁的地方,她一概是不会去的。 她的身份在这个地方非常的尴尬,这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总是变来变去的,时而恭敬,时而打量。 柳朝朝虽然出身不高,可又不是傻子,人人称呼她为柳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她不是不清楚的。 这里的人,并不承认她是裴铮的妻子,她说不难受,自然是假的。 但要说有多么的在乎,也并没有。 他们承认不承认,和她有什么关系?除非是裴铮亲口否认,不然她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但这些心思和她想见裴铮并不冲突,只是裴铮忙碌,早出晚归的。 常常见不到面。 就算偶尔她等到了裴铮归来,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她就睡了过去。 昔日在东水乡,她还能去田间找到劳作的丈夫,如今在镇南侯府她要去哪里找裴铮? 春荷见柳朝朝用嗔怪的眼神看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外头的太阳真的很好。” 柳朝朝轻轻的摇了摇头,成日里晒太阳,晒的人都懒洋洋的,她如今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成日里不是晒太阳就是发呆,亦或者是睡觉。 这日子过得,当真是心里不得劲。 柳朝朝不愿意如此荒废时间,便想着去找些事情做。 她看着春荷,比划着问她有没有丝线和布料,柳朝朝比划的非常具体,春荷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姑娘,没一会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可是要做什么?是要打发时间绣个帕子还是香囊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儿?” 柳朝朝摇摇头,主仆俩又开始了你比我猜,好在春荷机灵,找了一大堆的绣线和布料来,柳朝朝瞧着这些更是开心,大大得眼睛看着春荷,笑容更加的真诚,看的春荷愈发不好意思。 “姑娘可要奴婢帮忙分线?”春荷小心的问道,即使她已经知晓柳朝朝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做决定。 主子虽然温柔,但骨子里也是个极其倔强的人。 柳朝朝点头,将一摞丝线递给她,春荷接过,坐在柳朝朝的身边分线。 她头一回接触到这么好的布料和绣线,故而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就给扯坏了,柳朝朝的绣艺并不算特别的好,只能说还过得去。 她只是想找些事情做一做,从前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如今有了,说不准就有时间给裴铮做一套好看的衣裳。 柳朝朝满怀憧憬的在绣布上面描绘,可因为没有花样,描起来也是不伦不类的,春荷看在眼里,暗暗的责怪自己不仔细,“姑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问问管家娘子,有没有什么时兴的花样。” 柳朝朝没有拒绝,春荷急匆匆的出了门,结果撞上了裴铮,她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行礼,“世子爷。” 裴铮微微颔首,见她神色匆忙还以为是柳朝朝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要去何处?” “回世子爷的话,姑娘今日心情极好,问奴婢要了绣线和布料,说是要绣东西,但是奴婢疏忽,没有寻来花样。”春荷解释得极快,裴铮听见柳朝朝无恙,摆了摆手便让人走了。 屋子里,柳朝朝还在努力的描绘着花样,只不过越描越黑,越画越丑。 她有点儿不服气,本来想把布翻个面儿继续用的,结果还没画呢,自己就先嫌弃上了,裴铮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柳朝朝将那块布料扔在一旁,还掩耳盗铃的埋了起来。 但很快她就将那布料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神情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 裴铮看得分明,不禁笑了出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