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一次, 他对一人专情,旁人再也入不得眼,难道不是对他人无情?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叫她进来吧。” 黄存礼低低称了一声是,领着那姑娘进了内室,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比起那日中秋宫宴上遇见,她没什么变化,只除了身上的装扮都变成了妇人的样式,而进他后院的这区区几天,她便有些憔悴,感觉似是强颜欢笑,受了委屈隐忍不发的模样。 萧直顿时有些不喜。 如今天气转凉,尤其是夜晚有些体弱的小姐都要用个手炉,披个披风,她自然也穿了,身上一袭赭石色披风。 缎子是上好的缎子,可惜颜色不大衬这个年纪的姑娘,就算是已经嫁为人妇,新妇穿的也是鲜亮颜色,哪有这样老气的。 萧直心中了然,不论是宫里还是王府,都是踩低捧高的地方,他的态度自然也影响了下面人。 眼见他不宠幸这侧妃,连她院子都不踏入一步,底下的人难免怠慢。 萧直扯了扯嘴角,却并不打算管。 此时他居然不合时宜的想到,他的阿鸢咒骂他的那些话,她说他对后宫女人的倾轧,对周慧荑唆使下人那些小动作心知肚明,他只是纵容,只是不想管。 阿鸢说的没错,实在是了解他。 他可不是不明白,他是太明白。 “有事?” “妾……妾为殿下炖了一些汤,想着殿下晚上看书难免饥饿,便自作主张送了过来。” 宋蘅居然从披风裹着的怀中,掏出一瓦罐汤来。 汤汁晶莹清亮,一打开盖子便有一股鸡汤的浓香扑鼻而入,看着确实叫人食指大动。 萧直瞥她,只见她偷偷把手藏到身后,手指和手心都烫红了,期期艾艾的望着他,眸光水润,那一瞬间的情态,竟有一分让他想到了前世的谢期。 然而他的阿鸢,可不是对着他乞求恩宠。 表面上温和恭敬,看似刺被完全拔掉,实则心中不服不驯。 宋蘅在外面,跪的太久,等的时间太长了,鼻尖被冻的有些红,脸上带着纯然羞涩的笑,仿佛只要他用一口汤,就心满意足了的样子。 活了两辈子,萧直算是了解她,宋蘅确实没那么多狠毒的心眼与手段。 那一世,他做亲王的时候,宋蘅是他的良媛,那时他虽只是亲王,实则却与太子无异,府中后妃乃是按照八龙亲王的品级,除正妃侧妃外,也有良娣良媛昭训宝林。 宋蘅与郑元娘一样,都是那时入府成了良媛的。 比起郑元娘多思谨慎,宋蘅就简单的多。 哪怕那时她也被身为侧妃的周慧荑为难磋磨,却从不曾告状哭闹,只是默默的,自己吞咽下去。 他那时年轻,未曾登基,完全被谢觞掣肘,谢觞将他捧上八龙亲王的位子,好似距离皇位只有一线之隔,却也能轻易让他摔落云端,变得一无所有。 多思多疑的他,并不喜欢曾经羞辱过他的周慧荑,也不大喜欢谨小慎微明哲保身有几百个心眼的郑元娘。 反而简单,却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温柔又懂事的宋蘅,他有些喜欢。 她做的一手好吃食,每次他来都会亲自下厨,只有温柔贴心,让他勾心斗角在几处势力周旋的心力交瘁时,能有个安静的去处。 两人这样对坐,喝着一碗她精心炖煮的汤,吃着她亲手腌制的小菜,她宁静的就像是一泓波澜不惊的湖泊,可以包容他所有糟糕的情绪。 简直与谢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性格。 谢期就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人温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一不小心却又会被灼伤。 上辈子,他很是宠过宋蘅一阵。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恩爱的好时光,如若不然,他怎能允许她生下子嗣,在她去后,为了他们的孩子,将宋家堂姐接入宫,叫那堂姐照顾他们的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