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出?条黑色长绸缎,道:“蒙上眼睛,我带你去见宫主。” 柳棠月接过,照做了。她被带上辆马车,不知被带去了何处,她先是听?见了集市的喧闹,而后这喧闹声渐渐消失,一片宁静,马车七拐八弯,过了很久才终于停下。 柳棠月被牵下马车,欲摘下蒙眼黑布,被人呵斥住,于是又只好断了念想?。 “柳娘子,可以摘下了。” 待进了屋子,柳棠月听?见玄溟略带苍老的声音,得了指令这才摘下蒙眼布。 玄溟依旧不以真面目示人,一面屏风隔在两?人之间,柳棠月只好隔屏风与他交谈。 “昨日我已将药投入莫水村山泉井中,宫主交代的事情我做了,我要求的药,烦请宫主给?我。” 玄溟轻笑,有一丝嗤笑的意味,落入柳棠月耳中,她不是很高兴,也有了不详的预感。 ——事情不会像她预料般顺利。 玄溟接下来的话,恰恰印证了柳棠月的猜想?。 玄溟道:“我原来的住处,便是因为你来,引来暗探,你惹出?如?此大的祸事,我没追究,已是万幸,而今事情刚做成就?来。再等些时日,待我看到效果?,百花枯自?会送到你手中。” 柳棠月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开始急了,道:“宫主当时允诺小女,待事情办成,便会给?我百花枯。” “事成传来好消息,我会给?你想?要的。” 玄溟再次重?申道,紧接着,屏风后面又传来茶盖碰撞的声音,约莫是在饮茶。 柳棠月能感受到玄溟的不耐烦,再执意下去,惹怒玄溟,她便真的拿不到药了。 “那?我等候宫主的好消息。” 柳棠月没再执意,眼下她处于劣势,十分被动?。 谁让是她有求于人呢? 柳棠月又被蒙上眼睛,让人领着出?了屋子。 她这一生,好似都是被人牵着走。一家子靠着恩惠,住在太尉府,他们一家和?柳时安不过是堂亲,理应分居,但就?是因为在三十几年前的动?乱中,父亲一家被无?辜牵连,这一脉仅剩一子,柳时安有愧,这才让他们一家住在偌大的太尉府。 而后,柳姝妤出?生,柳家众人皆偏爱于她,就?连崔皇后也对柳姝妤疼爱有加。 柳棠月不甘心,不甘心一生都过这种?靠他人恩惠过活的日子,也恼父亲的随遇而安不争不抢。 今日求药受阻,让她愤愤,心道来日她也要做一个让旁人苦苦求她办事的人。 这厢,待柳棠月离开,玄溟端着茶盏从屏风出?来。 男子衣饰华丽,拇指的翠玉扳指尤为惹眼,倒像是有钱的商贾,可他那?矜贵的气质,却是商贾所没有。 不到四十岁,面色肃穆,浑身散发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 男子高居主位,将茶盏放下,饶有兴致拿来镊子,拨弄香炉积香。 “主人,就?这么放她走了?咱们住了许久的地方,就?是因为她才被热盯上。” “我没想?过一直要住在那?里,那?女子叫什么来着?”男子想?了一阵,没怎想?起来,索性就?此作罢,继续道:“姓柳的都不是好人,正好趁此机会将柳时安一并收拾了。” 是的,他与柳时安有仇,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不仅与柳时安有仇,与当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有仇。 他父亲正是世人口中的“奸相”。 他名?唤周凛,是庶出?的儿子,虽不是嫡脉,但身上也流着父亲的血,是他父亲残存在世的唯一的血脉。 景帝和?柳时安起兵攻城,一路打到京城时,周家气势已去,周凛侥幸逃脱,景帝等人自?然?也不知晓世上还有他的存在。 周凛寻到父亲的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