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麻木, 但掌心刺痛, 垂眼看去,就见右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几点黑色血点, 那是蛊虫钻进皮肉后留下的。 在刚才接掌的瞬间,她被人强行打入了好几只不明蛊虫。 “南儿!” 萧宁担心地喊了她一声。 林之南握了握右手,“没事。” 右臂似乎骨头断了,这女人的力气当真可怕,不过刚才那一掌,她也退了好几步,这么看来,光以内力来算,她和自己应该是差不多的。 林之南右臂使不太上力气,但左手握着的银色细棍在指尖却是灵活地转了两圈,她提气抬脚,主动朝着女人攻了过去。 当! 材质奇特的细棍与女人漆黑的指甲撞到一处,竟发出金石交接的脆响,与此同时,那细细的银色棍子击打到她指甲后自然弯曲成了一个弓形,林之南顺势以甩起右手搭上“弓弦”,又是铮的一声。 如此近的距离,女人躲闪不及只略微侧开上身避过了致命位置,但是随着血花溅出,她左肩上立刻显出一个血洞来。 与此同时,林之南一个后跳,快速撤开,正避过女人左手狠厉的一爪,凌厉阴狠的内劲擦着林之南的侧脸过去,将她身后数条巨大的黑色纱帐撕成了碎片,一时间,纷纷扬扬的黑纱飞散在了空中,像极了灵堂前飞舞的纸灰。 女人伸手捂住肩膀伤口,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再移开手掌时,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已经被一团漆黑色泽的东西糊住,林之南略微眯眼看去,发现那团漆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像是许许多多的虫子挤在一处。 林之南一直知道巫族蛊虫很神奇,各种不同蛊虫组合能拥有无数让人想不到的功效,只是她对这些没什么研究,如果是她师兄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明白那些是什么,以及要如何对付这些,可惜她过往三年时间里两年半的时间都用在当植物人上了,剩下半年也不过是恢复了正常人的行动能力,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学习那些有的没的。 “你在我身上中了蛊,我也给你下了毒,现在我们又平手了。” 林之南转着手里的银色弓箭,语气轻松,“这位姨姨你比我大这么多岁,怎么还打不过我这么个小丫头,你真不行啊。” 女人脸色变幻,唇角冷笑,她从腰间拿出一枚黑色手指大小的骨哨,林之南看着那骨哨形状,像是用人的肋骨做的,只见她把骨哨凑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萧宁精神一下紧张,但又很快变得茫然,因为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可是林之南却脸色一变,左手死死握住了自己的右腕,又过了一会儿,安静如同鬼城的楚月宫里,响起了整齐又缓慢的脚步声。 那是有许多许多人,正在极其缓慢靠近过来的脚步声。 林之南想起曾经师兄开玩笑说过,当你面前站着一个巫妖,那你可能早就已经被他包围了。 她抬起头望向门口,门外投射进来的天光依旧明亮,但是很快,那些天光就被一个个摇晃的身影遮挡住了。 与此同时,整个齐国王宫里,原本正在各自做着自己事情的那无数宫女太监侍卫随从们,全都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 往前走路的人抬起的脚停在了半空,为客人倒酒的侍女举着酒盏也不再动,任由酒液溢满酒杯一直撒到桌上留到客人的身上,奏乐的伶人停下了吹奏,舞女停下了旋转,只有长长水袖飘飘荡荡地垂落下来。 雅乐骤停,四下寂静,热闹的宴客厅瞬间陷入了无比诡异的沉静当中,仿佛世间所有一切都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互相交谈说笑、试探打量四周还有各种在心里做着思量的客人们也全都第一时间停了下来。 然后被洒了一身酒水的某个外国使节刷得推开桌子跳了起来,小桌撞到了旁边弯腰给他倒酒的侍女,侍女的身体僵硬地左右摇晃了一下,却并未摔倒,而是缓慢的,像是骨骼生锈了一样,一点一点仰起了脑袋。 近距离之下,几乎能听到脖颈骨骼摩擦发出的艰涩的咔哒声,与此同时,那些停下了动作的侍女太监们,也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所有人一起缓慢地仰起了脑袋,目光浑浊而没有焦距地转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这一幕极其的惊悚诡异,吓得宾客们全都不敢呼吸,年轻的安远伯,一双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来了,西秦小王爷段琤摇扇子摇到一半,也僵住了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些诡异的宫人身上,仿佛都忘了要做出反应,直到金陵猛然一踹凳子,一把拽起白芷将她拉到身后同时大吼了一声:“快跑!” 几乎是他吼出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