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帮她将淤血揉开。 阿南风卷残云将桌上东西吃了大半,才缓过一口气来,搁下筷子看着朱聿恒。 而他抬眼望着她,低声责备道:“说了多少次,不许你再这般冲动了。” 看着他眼中盛满的担忧,阿南没来由心虚,含糊道:“我哪知道他们也会来呢?本来以为只是跟踪方碧眠,去打探阵法而已……” 朱聿恒望着她,似是想问海客与青莲宗们所商议的事情,但最终还是罢了,沉默地替她放下袖子,盖好药瓶。 阿南活动着手腕,问:“不想问我昨晚听到了什么吗?” “想。”朱聿恒坦诚道,“但我说过,不会让你为难。你若不方便说,我便不会问。” 阿南静静望了他片刻,望着他坦荡赤诚的双眼,心道,你可知道,有人正商议杀你的祖父,挑拨你的父叔,分裂这王朝天下—— 而这群人,是她曾经浴血奋战生死与共的朋友。 往日恩,今日义,让她心口春风的伤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仿佛要将她胸口灼烧出一个黑洞。 可她没办法开口。出卖昔日的朋友给如今的朋友这种事,她无法想象也不可能去做。 不敢再看朱聿恒,她逃避般转开头,抬手将半干的头发草草挽了个髻,定了定神,道:“重要的是,我带回来的东西……你看到了吗?是否有用?” “看了,很有用,我可能已经寻出阵法的地点。”朱聿恒洗净手,坐在她对面,将那些陈旧的卷宗翻开。 阿南凑过去与他一起看着那本册子,问:“是傅灵焰留下的吧?” “是。”他将它摊在她的面前,指向其中地图道,“你看,这便是鬼域。” 阿南知道自己找对了,这就是青莲宗主带竺星河与方碧眠看的,关于傅灵焰留下的那个可以灭绝西北防线的阵法所在。 册子上是无数条黑线,互相连通,蔓延勾连,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图案,两个标记点在骷髅头正中,正如一对灰败眼睛。 那标记由陈旧的胭脂绘成,当年必定是鲜红夺目,十分显眼,可如今早已黯淡,与灰黄的书册相差仿佛。 阿南皱眉问:“这是……地下通道?” “对,共有三个入口,正在鬼头的嘴巴和双耳部位,而这眼睛,似是地下所在,目前我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朱聿恒在鬼头上绘出标记,道,“地下的通道与地面的不同,是上下纵横且相互穿插的,因此路线难寻。” 阿南喝着粥,听他详细讲解其中的路线。 玉门关这边的地下道,由生活于此的人们世世代代陆续挖掘而成,千百年来水文环境变迁,穿井的路线也多有变化,不断废弃旧的,又不断挖掘新的。 “根据这张图来看,六十年前傅灵焰借率众北伐之际,利用当地人力将地下矿道、水道、天然洞穴连接,设下了这个玉门阵。”朱聿恒指向面前矿场,说道,“口部,位于魔鬼城处;双耳,一边是矿场入口,一边是王女死亡之处。只是……” 这纸上无数条细线,有直有弯,有长有短,有的似断头路却又在另一边向前延伸,有的一个拐弯后与另外的相接,复杂至极。 阿南此时疲惫至极,也懒得去详细看路径,只指着口耳交汇处的一个黑点,问:“这个,你觉得是什么?” “这里属于鬼面的鼻部,凡人皆仰赖呼吸生存,我看,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控制点。” “这样,对地下通道最为熟悉的人,应当是探勘矿脉的老工头们。你去矿场多找几个,先把路线给理出来。”阿南揉了揉自己肿胀的手,道,“我得躺一会儿,真的有点累。” “好,我先去布置,你好好休息。” 朱聿恒出去安排,而阿南倚在榻上,又忍不住抄起下面的那几封信札看了看。 这是六十年前的信件,纸张黄脆,甚至因为她揣在怀中活动激烈,导致信封都残破了。 她抚平信封上的火焰青莲标记,将它拆开。 果不其然,这是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