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愁嫁给谁呀。” 顿时亭中一片安静,连最是大胆的赵红英都给谢念音这句话惊得合不拢嘴。孙菲尔赶忙往四周看去,见果然除了她们三个心腹丫头再无旁人,这才回神狠狠戳了谢念音额头一下。 天老爷!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她怎么就敢直接说出这等——这等——羞死人的胡话! “你,你怎的信口胡说!”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被音音这大胆的话羞的,孙菲尔一张芙蓉面红扑扑的。 谢念音慢慢喝了口果酒,还品了品,才笑道:“怎么是胡说呢?哪个女儿不愁未来夫婿如何,能否靠得住,是否对自己好,还得是一直一直对自己好,只对自己一个好,既能想怎么就不能说呢?再者,怎么他们就能娶三房四房,咱们就只能讨一个夫君?你们就不觉得纳闷?” 仗着酒意,又没外人在,谢念音索性多说了一些自己的纳闷。 “哎呀,你!”孙菲尔被谢念音说得越发红了脸,拿着帕子就要捂她的嘴。赵红英呵呵笑着:“孙姐姐可算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这些话她说起来从来不知道羞的!” 谢念音真的觉得有些醉了,软软托腮,看着她们两个道:“怎么人人在做都在想的事儿,反而说不出来就是不知羞呢?”说着她漂亮的眼睛一亮,神秘道:“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说道这里她故意顿了顿。 孙菲尔和赵红英虽羞怯,也忍不住想听,俱都看向她。 就听谢念音眨着滴溜溜的眼睛生怕给人听见,低声对姊妹道:“我觉得,教咱们这些规矩的,他们全都不对,就是想害咱们。” 说完谢念音还真一本正经看着两个姊妹,好像她说的真是什么天大的正经事。 孙菲尔无奈地推过去茶水:“你可少喝些吧,都开始说糊涂话了!再喝下去,你是不是要上天找嫦娥胡侃呀!” 赵红英扑哧笑:“孙姐姐可算知道音音多爱胡扯了吧,我最多脾气大,咱们音音连圣贤定下来的规矩都敢胡说,连这天圆地方她都敢不认呢!姐姐说她好不好笑?” 谢念音先觉得自己好笑了,果然觉得酒有些多了,不然怎么会真的有种想上天找嫦娥吹牛皮的冲动呢.....她老老实实坐正身子,用两只手接过茶盏认真喝了,才说:“不胡扯了,再不胡扯了!我不是看珠珠前两日不痛快,今儿又是大好的日子,这才彩衣娱姊,逗你们笑一笑。” 赵红英这才把前两日琵琶娘子带着女儿扮可怜挑唆她爹的事儿说了,末了道:“我就不明白了,我爹挣下的这些家业,就是我再胡吃海喝我也吃不了一个角,她们也都是锦衣玉食的什么都不缺,做什么老盯着我,动不动就来恶心我一下!” 谢念音托腮听着,孙菲尔笑着摇头。 被那母女俩那一出恶心透了的赵红英说出来总算觉得舒坦了,拿桌上龙眼壳砸了一下斜对面谢念音的袖子:“该你了,说真的,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只怕崇礼哥哥都会给你摘下来,你愁什么呀!” “你有你的廷宇哥哥当然有心思问我愁什么了。” 一听音音提到自己的未婚夫,就是爽快如赵红英也难得红了面,道:“临城好男儿,你想挑哪个不成。” 音音继续羞她:“哪个也不像你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我也想要个青梅竹马的呀!” 赵红英顶着脸红硬撑道:“你跟我三哥也是青梅竹马,你不嫌我三哥脏,要不收了他?”赵红英的三哥正是赵宏成,就是开玩笑说完赵红英都先觉得辱了自己姊妹了,立即改口道:“要是真跟你说的咱女的也能三房四夫的,我三哥倒是勉强能给你做个二房.....就怕这你还得嫌他不干净.....” 说得音音笑疼了肚子,孙菲尔简直不知道该数落谁的是,这真是酒蒙了脸,越发连个大辙儿都没了,胡言乱语到坑里去了,最后她也只能拿帕子盖住脸跟着笑。 赵红英还赖在音音耳边胡说:“我说真的音音,青梅竹马你就别想了,我哥他脏了,他真的脏了.....” 音音笑着推她:“廷宇哥哥多好呀,人又好,又守身如玉的.....” 一听又绕到自己身上了,赵红英起身就要撕谢念音的嘴,谢念音躲,嘴上还不饶人:“别以为我没听见,”说着捏着嗓子假装学赵红英说话,“廷宇哥哥你真厉害”,又粗着嗓门假装学蒋廷宇,“红英妹妹你真美”。 “我们可没说过这些没羞没臊的话!孙姐姐帮我扭住她,你听听她满嘴里胡沁什么!” 三个人闹成一团,只听又是求饶又是叮叮当当钗环手镯响成一片,好半天才都靠着栏杆坐下来,气喘吁吁,但难得这样无拘无束的嬉闹,此时都觉心意舒畅。 三人瞧着彼此,俱都扑哧一笑,互相帮忙理着发髻衣裳簪环。 不知谁先开口:“瞧,月亮!” 其余两人也俱都转头去看天上,只见黑蓝夜幕上一轮快要圆满的月如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