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好草稿,等到时候赚钱买来上好的蜀笺,再誊抄一遍吧。 蜀笺精致华美,薄而清莹 ,名冠天下,长安那些王公贵族最爱用这种纸了。 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为了他,用那种纸也是值得的。 病重的他颤抖着手,挥毫如雨。 老夫人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和诗?” 唐朝诗人之间经常相互写诗,这就叫和诗,不仅交流感情,也互相学习。比如李白和杜甫就给对方写过不少诗。 “是啊!”李贺感觉嗓子犹如小虫在挠,非常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可尽管咳嗽得厉害,他也没丢下笔,好像身体情况不重要,一心只想写字。 “儿啊,你这是要把心给呕出来吗?”老妇人看不下去,劝说道:“别写了,好好休息。” “你昨天睡着了,所以不知道情况,可是为娘看到现在,早就知道了。那什么欧阳修元好问未必是大唐的人啊!” “什么?他不是大唐人?” 老妇人:“是啊!这女人仿佛来自很多年之后,那时候大唐好像灭亡了,轮到了宋朝。” “你和这些诗人恐怕差了几百年甚至一千多年啊!” 他话音落下,李贺的毛笔也落在粗糙的草纸上,发出啪嗒的响声,墨滴洇透纸背。 梅尧臣趁着欧阳修不注意,把他手里的墨宝抢了过来,笑眯眯地欣赏朋友的笔墨。 “你还给我!” “写得这么好,就该给人看看,改天在宴会上,我把你这首诗念出来,看看大家什么反应。” 古代文人办宴会非常风雅,常常要吟诗作对,很多人的才名就是通过宴会传出去的。 欧阳修心想也是,于是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结果这时,突然听见天幕说:【欧阳修对了一句:“伤怀离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细似轻丝渺似波。”】 他浑身一个激灵,他没听错吧,刚刚天幕说的是他吗? 梅尧臣惊喜不已:“我就说嘛,这缠绵得很,我没说错吧?你看都流传到后世去了。” “永叔,这下你可要发达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年轻的欧阳修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这天幕一句话,可以抵得上成千上万场文宴了。 想来,他也会被更多贵人注意到,仕途走得更加顺利吧。 他貌似谦逊:“咳咳,也就是随手而做的小诗而已,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朋友梅尧臣笑着说道:“随手做的,都被天人点评了,要是认真做,那可了不得。要我看啊,这就是最好的对子。” 欧阳修心里非常受用,像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一样,满怀期待看着天幕。 他的诗能在后世留名,说明他也挺有名气的,会透露一下他的未来吗?能封侯拜相吗? 结果这时,便听见元好问的对句。 欧阳修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写的是有情人之间的小情小爱,而元好问写的是人间至情。 紧接着,天幕又说了石延年的对句。 欧阳修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情不自禁抿着嘴角。 无论是对仗,还是意境,他都输了。 他有着文人独有的傲气,却也谦逊,面对真正的才华,他服输了。 他感慨:“千古奇对,不外乎如是,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梅尧臣也心服口服:“永叔,这千古疑题居然能被这么解,妙哉,不知是不是大宋人,如果是的话,一定要请他喝酒。” “应该的。” 结果这时,天幕说了第四位诗人的对子。 欧阳修和梅尧臣都是一怔,文人共通的嗅觉让他们心神震荡,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心里反复咀嚼。 良久,欧阳修才回过神来,趁梅尧臣还在发呆,果断把自己的墨宝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他走到炭盆旁边,直接把墨宝丢进去:“……不足为外人道也。” 金朝的元好问愣在原地,脚像灌了水泥一样,移动不了。 他只是个普通书生罢了,结果有感而发的句子居然被天幕点评了!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