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辰拿了画像,派人去按照画像找人,顺便查邱诚济的下落,之后便匆匆忙忙去了开封府,李靥想起在凝香阁做了百花仙子的惠华,总觉得事出蹊跷,说不定跟这次灯会失火有关,于是决定一个人跑来看看。 她常年绘画练出的眼力,见过一面的人总是能记个大概,比如匆匆一瞥的几个工匠,又比如上次跟沈羽一起来凝香阁的时候看到的媚儿身边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看起来比小雨还小,倒是个爽快人,拿了自己的银子就回去报信了,只是不知道媚儿还记不记得她这个所谓的朋友。 她本来是想去再找沈羽一起来的,结果义兄阴阳怪气说什么你的沈大哥如今自顾不暇,不要去添乱,那个语气,那个酸劲,明显就是醋了。 “这大过年的,年假还没结束,步军司还没开衙,沈大哥能有什么好忙?”李靥乐呵呵站在太阳地里自言自语,“吃醋就吃醋嘛,我不找就是了。” 正乐着,刚刚的小丫头急匆匆跑了出来,朝她招招手小声喊道:“小娘子,这边来。” “怎样?媚儿姑娘同意见我没?” “嗯,她说让我从后门带你上去。”小丫头领着她进了一扇小门,七拐八拐上了二楼,停在一间房门前,轻声道,“姑娘,我把人带来了。” “进来。” “是。” 小丫头答应一声推开门,李靥道了声谢迈步进去,只见媚儿正托着腮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桌上还有未吃完的胡辣汤跟酥琼叶。 媚儿应是刚起不久,粉黛未施,素着的脸上显出几分清纯来,见她进来,懒懒换了个姿势,笑道:“会画画的刀笔吏?这称呼绕的,若不是我记性好,还以为小燕这丫头耍我玩呢。” “但媚儿姑娘最后还是想起我来了。”李靥笑着坐到她对面,“我叫李靥。” “认得,翰林院李学士的妹妹,大理寺少卿的义妹,秘书省赵少监的未婚妻——哦不对,是以前的未婚妻。”媚儿故意调侃两句,见对面还是不急不脑盯着她,不禁有些无聊,“李娘子找我有何贵干?” “打听个人。” “谁?” “你们这里新来的百花仙子雪儿。” 听到雪儿的名字,媚儿不屑地翻个白眼:“你这巴巴来找我,又是送吃的又是攀关系的,就是为了打听她?别不是又有谁看上她了吧?莫非是上次那位冷清清的义兄?” “别胡说!”李靥气得一拍桌子,把一旁的小燕吓一跳,“我有正事!” 媚儿也愣了,讪讪挥了挥手让小燕出去,坐正身体强笑道:“说两句还急了,行,看在你之前给玉莹画像的份上,说说啥正事。” 李靥想了想,暂时没有提灯市失火的事,只是问道:“这位雪儿姑娘的来历你可知道?” “不算清楚,只知她与旁的姐妹不同,是自愿来这凝香阁的,听说也不是完全卖身,但背后赚的钱如何跟妈妈分成我们便不清楚了。”她末了还是好奇,“你究竟打听她作甚?” “嗯——上次花车游街时遇到,感觉跟我一位朋友的娘子颇为相像,心下好奇,所以打听打听。” 媚儿闻言笑起来:“李娘子可真是闲,莫不是打听好了又去写到那小报上?”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早说要猎奇,我不就早告诉你了?何苦来这弯弯绕绕。”媚儿误解了她的意思,只以为她要写小报,便也没有隐瞒,“你说那位朋友,可是个瘦骨伶仃的书生?” “正是!”李靥激动了,“你见过?” “雪儿刚来的时候,那书生天天来闹,嘴里嚷着我妻什么什么华——” “惠华?” “对,我妻惠华!说雪儿是他妻子叫惠华,又哭又闹地让妈妈把惠华还给他。” “那雪儿什么反应?” “不承认呗,说他胡说八道,然后找人把他打出去了。”媚儿回忆道,“开始天天来,来了有十来天吧,天天来天天打,再后来就三五天来一次,自打过了年就再没见过了。” 她不由倾身向前小声道:“如此说来,雪儿真的就是什么惠华?” 李靥点头:“书生过了年就没再来?” “是啊,花车游街那天妈妈还怕他捣乱,特意多派了人跟着,结果也没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