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夫人冲上去将儿子抱在怀里,冲青婆婆骂道:“阴魂不散的贱人!十年前就该打死你!” “哈哈,当年你划烂我的脸把我扔在冰天雪地的野外,根本就没想我活吧?可是我活下来了!我没死!我没死!我要毁了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青婆婆厉声尖笑,脸上错乱的疤痕显得更加可怕,“你当年骂我是狐狸精,说我不要脸勾引男人,可结果如何?结果就是你丈夫你儿子全都喜欢我这狐狸精,他们喜欢跟我睡,喜欢抱着我,把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说给我听,喜欢哄我,讨好我,只要我高兴,做贼都乐意!” 她说着扬起手腕摇几下,皓腕间一抹碧绿,正是颜家的传家之宝龙凤镯。 颜夫人脸色铁青,看见龙凤镯后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味无力地捶打着怀里的儿子,张大嘴巴发出啊啊的悲怆声。 有人去叫来了颜柏,他进门先是安抚几句妻儿,才把眼神转向屋子正中的青婆婆,不可置信看了半晌,向前两步轻声试探道:“清梦?” 见他来了,青婆婆安静下来,狰狞可怖的脸上有泪划过,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低头苦笑:“一别十年,颜庄主看起来安好。” “清梦,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我一直在找你。” “当年承蒙颜庄主错爱,为我赎身,脱了妓籍,我以为只要安安生生跟着你,过几年再生个一儿半女,便能此生安稳,再无苦难,却没想到赎身才是噩梦的开始。” 青婆婆扯起兜帽遮住自己脸上疤痕,只露出一双美目,泪眼朦胧看着眼前人。 她当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书香门第的深闺娘子,父母恩爱,兄长宠溺,一家人其乐融融,只因父亲被牵扯进一桩大案,父母兄长皆流放北地,她则没入教坊,成了最低等的烟花女子。 她也挣扎抗争过,但终归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慢慢也就认了,学艺,接客,被捧上花魁的位子,她想着大约是自己命该如此,就在烟花柳巷了却残生,认命便是了,可谁知颜柏来了,对她一见钟情,爱得不管不顾,给她赎身,又给她名分。 “我其实一开始不太喜欢你的,只是不讨厌。”青婆婆望着颜柏,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为她痴狂的身影,“但你给了我希望,带我出泥沼,连家里最大的生意都要用我的名字命名,我就爱上你了,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十年前那个冬天,记得明儿七岁,我刚满二十,你去外地进货,颜夫人,你的正妻,说我偷了她的龙凤镯,要用家法罚我,我试图解释,被她的丫鬟婆子按住掌嘴,掌嘴的木板上全是细细密密的铁片,每打一下,都能勾下几块皮肉来。” 青婆婆捂住脸,双手微颤,似是又想起那天的痛苦,“铁片打的好疼啊,我几次三番晕过去又被冷水泼醒,后来也许是风太大雪太冷,打到最后的时候,竟然不觉得疼了……” “她打完我,要我在院子里罚跪,我低着头看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红艳艳的,就跟我被赎出来那天坐的红轿子似的,又好看,又耀眼,我看着看着就晕了,晕过去之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镯子丢了只是个借口,她就是单纯的恨我!” “后来呢?”颜柏竟然哭起来,哽咽着又向前一步,“清梦,你受苦了……” “后来?后来我就被扔出去了,扔到郊外一处荒地,雪埋了大半个身子,真冷,彻骨的冷,我闭上眼睛等死,她应该就是想让我死的。”青婆婆指着颜夫人,笑得很苍凉,“可巧的是雪停了,那日头明晃晃地透过眼皮直照我眼,睁眼看见亮堂堂一片天,我突然就不想死了!我要报仇!” “我一直在计划这件事,带着这满脸疤痕去极寒之地求药,求一种叫铁屑虫的药,这药外敷可以祛疤,内服可以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我攒了许多年,终于攒够了剂量,先找几个欺负妾室的贱人试了试,她们果然就死了,官府查不出来,还说什么白狐仙杀人,哈哈哈,一群蠢货,真是可笑!“ 颜柏愣了下:“你是说最近死掉的那几位夫人都是你杀的?” “是!谁让她们仗着所谓正妻的身份欺负人,这是报应!”青婆婆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