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她认得,惊慌中仿佛又有染了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向她抓来,那碗要了她性命的药,便是这声音的主人亲手灌下去的! “靥儿?”尚辰慌了,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人在他怀里,却冰凉透顶。 车外甜甜的女声愈发近了,转眼就到了车帘前:“是李靥表嫂吗?我是赵南叙赵少监的表妹温若蕊,听说表嫂前几日遇险,若蕊特来探望。” 尚辰感觉怀里的小姑娘抖得厉害,他双手向后撑起上半身,由着她靠在自己胸前,低了头轻声问:“若不想见,我便打发了她。” 李靥摇头,有些事情是要自己面对的,虽然她怕的要死,可若这关都过不去,还谈何自救改命? 她咬咬牙爬起来,掸掸自己身上的土,又给尚辰拍打了几下:“方才不小心摔倒,义兄莫怪。” 她语无伦次想要掩盖过去,尚辰没说话,默然起身坐回去,顺手给她将衣角理平。 如此失态定是有事,她不说,他也不好问。 “是表嫂吗?”声音又起,李靥干脆直接将车帘完全打开,居高临下看着来人。 车下是温若蕊,一如前世精致的妆容,身段婀娜妖娆,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梳少女发髻,着粉色衣裙,是未出阁的姑娘打扮。 她就站在车外不足一步的位置,见车帘直接被拉开,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往车里张望,最后才将视线转到李靥身上,笑道:“表嫂。” 晌午阳光正好,还有些秋蝉鸣叫,李靥攥紧车帘,浅浅一笑:“我尚未出阁,你这声表嫂未免不妥。” 她说完,自顾自下了车,向车内尚辰道别,目送马车走远了,便要回家。 “表、李娘子留步!”温若蕊出声喊住她。 “何事?” “听闻李娘子遇险,姨母和表兄遣了若蕊来探望,问是否安好。” 门里小雨听说娘子回来了,欢欢喜喜跑出来迎接,李靥将买回来的玫瑰豆沙饼给她,又嘱咐她先给孙嫲嫲和张管家送去一些,这才回了身看向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温若蕊。 若是上一世的她,必然会认为这位亭亭而立笑意温婉的表妹是真心探望,会将她请进家中,好茶奉上,将那晚经历细细讲来,还要自责几句不该抛头露面,累了赵家名声,再战战兢兢乞求赵母不要责怪,赵南叙不要嫌弃。 但经历前尘重重,她早就不是天真懵懂的少女,亦知对方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心机重重。 从擒到邹槐那日算起,至今已过四日,赵南叙没来探望,赵家也未有任何表示,而温若蕊这时候突然跑来,明里说是问候,其实就是试探。 替赵母来试探未来儿媳是否恭顺安分,替赵南叙来试探那一夜未婚妻究竟被采花贼欺负到何种程度,顺便自己也试探下这位表嫂是否好拿捏。 只是如今李靥一心退婚,再多试探也是无心接招,她目光淡淡扫过温良贤淑姿态的温若蕊,轻笑一声。 “承蒙挂念,我一切安好。” *** “表嫂便只说一切安好,态度冷淡,若蕊不敢多问。” 赵府花厅,温若蕊垂了眸子,委屈不已:“我找街坊打听了几句,只说那晚李府一夜灯火通明,还请了大夫,给、给李家娘子医治。” 赵母闻言,眼锋扫过来:“医治?治什么?” “这便不知了,哦对了,据说当晚李娘子的丫鬟中了迷药,彻夜未醒。” “呵,一个丫鬟难道还不如主子警觉?只怕不是彻夜未醒,而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找个由头隐瞒吧?”赵母冷笑一声,“你没找那丫鬟细问问?” “回姨母的话,她并未让我进门,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自己是未出阁的女子,我称呼她表嫂是大大的不妥。”温若蕊低头绞着帕子,小声道,“若蕊说了是姨母让我去问候她,她却还是不冷不热,门都不让进,若蕊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的,毕竟她是表嫂,我当敬着,可姨母您是她婆母,她连个谢字都没让我捎给您,这、这分明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赵母越听越气,一拍桌子尖声道,“反了她了!” “姨母莫气。”温若蕊见状,赶紧过去给她捋背,“说起来李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