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森继续说:“无论香烟、酒精还是sex,都只是生理上的浅层欲望,是可以克制的,轻易不会上瘾,但偏偏对这几样东西有瘾的人太多,是因为有的人把它们当助兴剂,有的人却把它们当救命的稻草,你呢?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并不宽敞的车内空间里,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扶手箱,各自侧着身闲聊,岑致森的声音近似呢喃在宁知远耳边。 宁知远再次拨动打火机,火光蹿起,他凝视着那一簇火苗,慢吞吞地说:“没想过。” “好吧,那就当我没问过吧,”岑致森盯着他的动作,“打火机送你,当生日礼物好了。” 宁知远抬眸,看进他的眼中,点了点头:“多谢。” 凌晨一点了,没吃完的蛋糕装回盒子里,他们谁也没有开口提回去,依旧停车在这寒夜下静谧无人的湖边,在这一方狭窄的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岑致森说起自己从前在英国念书时的一些经历,宁知远靠着座椅安静地听,他其实知道不少,虽然当初他们一个在美国,一个在英国,但他时刻关注着岑致森的一举一动,想知道总能有办法知道。 他俩刚出国念书那会儿,一个十岁,一个十四岁,年纪都小,岑胜礼本想把他们送去同一个国家,是宁知远不愿意跟岑致森一起,他自己选择了去美国。 既不乐见这个人,又忍不住窥视他,宁知远一直知道自己心态扭曲、偏执,可想改也改不好了。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跟爸去你那边看你,你刚见到我们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后来又莫名其妙开始给我摆脸色,催我走,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原因。”岑致森忽然说。 宁知远侧头看着他:“你想知道?” 岑致森:“能说说吗?” 宁知远轻哂,他当然记得,而且印象深刻。 那时他十五六岁,念高中,学校里总有些对亚洲人存在偏见的垃圾找他麻烦,那次岑致森来接他放学,恰巧撞见了,帮他教训了一顿那些人,过后那些人确实不正面招惹他了,却在背地里传他闲话,说他是同性恋,随便就能对男人岔开腿,说岑致森跟他是不正经关系。 所以他迁怒了岑致森,近似无理取闹地把岑致森赶走了,那之后将近两年,再没跟岑致森见过面。 宁知远靠着座椅的模样有些散漫,插在兜中的那只手慢慢又摩挲了一下那枚打火机的外壳,声音很轻:“也没什么,被同学背地里造谣说垃圾话而已,他们说我跟你是上过床的不正经兄弟。” 岑致森先是惊讶,眼神微微一动:“是么?” “嗯。”宁知远懒洋洋地点头,盯着岑致森近在咫尺的眼睛,“迁怒你了,我也跟你道个歉好了,抱歉啊。” 有一瞬间,似乎流淌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秒,谁都没有出声。 岑致森垂眼,笑了:“算了。” 宁知远后头睡着了,或许还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十五六岁的美高学生,那些模糊的狰狞的面孔围着他说着难听的话,然后岑致森出现了,挡在他身前把人推开。 他一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从年少,到如今。 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熹微,车中只有他一个人。 宁知远坐直身扭了扭睡得略酸痛的脖子,看到了车前靠坐着引擎盖看前方的岑致森。 他盯着那个人灰色大衣包裹下的宽厚背影看了片刻,推开车门,下了车。 岑致森听到动静回头,笑着冲他示意:“知远,看日出了。” 宁知远抬头,前方湖面大片绯红朝霞,初阳刚刚露出一个轮廓。 旭日将升,天亮了。 第18章 干哥干弟 回城后他们各自回去冲澡换衣服,快十一点时,岑致森的车再次开到宁知远家楼下。 等了十分钟,看到车窗外撑着伞朝自己走来的宁知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