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曲起,将糖塞进了岑致森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最后一颗,还你了。” 岑致森:“一颗糖也要还?” 宁知远收回手,看了眼自己指尖,轻蔑说:“不想多拿你的东西,免得别人又说‘不是你的东西你一直拿好意思吗’。” 他模仿着家中那些叔叔姑姑的语气,说完先把自己逗笑了。 “你这么介意别人怎么说?”岑致森注视着他醉得迷迷糊糊的神态,“我以为你我行我素惯了,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活在真空里,再说了……”再说他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家中长辈亲人除了冷漠便是虚伪,他无数次问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岑致森,却得不到答案,所以不服气、不服输。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可追逐岑致森,也早已成为刻入他骨髓的习惯。 “再说什么?” 宁知远已经不想说了,岑致森却坚持要问。 宁知远掀起眼皮,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岑致森:“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怕你没兴趣听而已,”宁知远偏了一下头,“岑致森,你觉得宁哲能做你的好弟弟吗?如果我跟他没有抱错,他从小就在你们岑家长大,被你的姥姥姥爷区别对待冷暴力,被你那些叔叔姑姑挑拨离间,所有人都跟他说他有个优秀有本事的大哥,说他不如他哥哥,说他不该觊觎他哥哥的东西,说他是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他妈、让他哥没了妈妈,你觉得他还能心平气和毫无怨气地跟你做好兄弟吗?” 宁知远说得很慢,声音甚至有些飘渺。 岑致森安静地听,半晌,喉咙滚动:“是吗?” 宁知远说的是别人,其实是他自己。 这些事情岑致森以前大概知道,所以从小到大他对宁知远种种挑衅行为多有忍让,哪怕他觉得这个弟弟不讨喜。 但即便如此,他确实做不到感同身受,现在被宁知远问起来,只能是无言以对。 宁知远依旧靠着树干,语气并不激烈,像是醉了以后的抱怨:“外头人都说我鸠占鹊巢,就因为你们岑家有钱,我就成了占便宜的那个,可宁哲不也占了我爸妈吗?他们家里有一本相册,从宁哲百日周岁一直到成年,几百张照片,他们一家三口只要放假就会出去玩,天南海北各地跑,那些地方有些我没去过,有些是因为工作去出差,匆匆去又匆匆回。在他享受我爸妈的关心疼爱时,我呢,我独自一个人在国外,身边只有保姆和管家,连个能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从小到大,我甚至没过过一次生日,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生日快乐,从来没有。” 岑致森盯着他的眼睛:“很难过吗?” “难过啊,当然难过,”宁知远郁闷道,“我要不是你爸的儿子,确实没可能这么年轻就做上岑安的执行副总裁,但那又怎样呢,宁哲能念到京大的博士,我会比他差吗?我也是靠自己考进的常春藤名校,全a毕业的,我不比你们兄弟任何一个差。” 岑致森:“嗯。” 岑致森从来不觉得宁知远比自己差,如果宁知远只是宁正和孙晓清的儿子,从小在父母的关爱中长大,他会成为真正的天之骄子,没有人会拿他跟别人比较,他也不用一再因为那些得失而觉得意难平。 “你喝醉了。”岑致森提醒他。 宁知远闭了一下眼睛,沉默几秒,像是突然回过神站直身,皱眉说:“我回去了。” 岑致森站在原地目送他,宁知远走了两步又顿住,晃晃悠悠地倒退回来。 岑致森不解看着他,宁知远的嘴角浮起一点笑:“你刚不是说送我上去?你跟我去吧,有些东西正好要给你。” 第10章 偷拍照片 坐电梯上楼时,宁知远倚身靠着电梯壁,长腿交叠,一只手插兜,拇指一下一下以规律的频率摩挲着裤料,姿态有些懒散,目光流连在一旁的岑致森身上。 岑致森目视着前方的电梯门,站姿随意、神色自若,他知道宁知远在打量自己,或许还存了挑剔的心思,但他没打算跟个醉鬼计较。 “你是不是也住在附近?”宁知远忽然问。 他俩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