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早一点点......” 迟雾拉住已经快被悲痛和自责摧毁的他,“你不想的,你也不想的,谁也不想的。” “小伍。”如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淮京紧紧将她搂住,声音颤抖卑微,“我只有你了。” 迟雾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淮京,即使是小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山头,身上的傲气依然。但此时谢淮京全然不见平日的清冷矜贵,褪去肆意轻狂,像被遗弃无家可归的小孩,在黑夜里茫然寻找家的方向,无措紧张的抱着他,怕再扔下,怕被抛弃。 迟雾心痛如绞,“我会陪着你。” 谢淮京将她抱得更紧,“永远陪着我,别再离开。” 迟雾想答应,但理智告诉她不能答应,只重复着,“我会陪着你的。” ...... 两人在老爷子坟前待了许久,天快亮了才回家,迟雾担心谢淮京跟爸爸说了一声到老爷子那边去陪着他。谢淮京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好,转身看见她站在门口。 “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迟雾没动,“我不困。” 谢淮京搁下手里的东西,笑了下,“那能不能帮我接杯水?” 迟雾:“好。” 她转身离开,谢淮京推开窗看着寂静无声的院子,磕出一支烟点燃,烟雾被夜晚的风往屋里吹,有一缕似进了眼。眼睛和喉咙如干旱分裂的泥土,渴望一场大雨浇灌。 迟雾接了水回来便看见这样一幕。 身形颀长清瘦的人站在窗前,月光从窗户倾斜一缕白光,孤寂落寞。 她没去打扰他,悄悄退出来在屋檐下等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身后传来声音,谢淮京坐在她身侧,“看什么?” 迟雾将手里的水递给他,“看日出,天快亮了。” 黑夜就要过去了。 谢淮京拧开瓶盖将矿泉水喝了大半,月亮还未下班,黎明的曙光已经穿过云层照耀大地,金的阳光从山后慢慢睁开眼,宣布新一天的到来。 生活仍要继续,葬礼结束后迟雾要回律所上班,谢淮京没回临江,就在那个屋子里住了下来。迟雾担心他,只要空余就要给他打电话,确认他好好的。 这天下午,迟雾去了一趟王黎就读的学校,没跟谢淮京说。到学校跟门卫简单聊了聊,又找到老师,但老师所知也很少,不过印证了王黎在班里确实有被欺负的现象。 “孩子嘛,青春期总是难免有些好奇和探究心。” 迟雾手里的笔停住,“年龄不是随意欺负他人的借口和免死金牌。” 被怼了的老师有些怔然,随后笑道,“是是是,迟律师说的是。” 该问的都问完了,迟雾没再继续待下去。从办公室出来时瞧见在走廊外你追我赶的男生女生,有女生生气的大喊同学名字,始作俑者不以为然的笑笑,笑闹作一团。 求同排异似乎是大多人的天性,与他们不同就好像直接被判了违规,不合格,便能用这点不同来肆意发挥,取笑玩闹,甚至是霸凌,好像只有他们才是最符合生存规律的。 迟雾想到原来,自己也是这样在班里格格不入,欺负她的那些人并不觉得自己在霸凌别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场玩笑,在家长眼里就是小孩子的打闹,彼此笑一笑假装劝解一番就过去,无人关注被欺负者的心理。 迟雾收回视线,从学校离开去车站坐车回市里,刚到小区楼下便看见一辆不属于这里的车。 “迟小姐。”管家从车上下来,“好久不见。” 迟雾轻轻颔首,“有什么事吗?” 管家:“有点事想跟迟小姐单独聊一聊,关于小谢总的。” 迟雾点头,“去对面吧。” 对面是家茶楼,迟雾要了个单独的包厢,点了两杯茶,“请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