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冕坐在床尾凳上,长腿屈着。 陆昭手指笼进黑发里揉了揉,脚步顿了顿,从这人身前,绕到自己常睡的那一边。 床尾空间有些窄,程冕坐着没动。 他比陆昭要高,身形也宽阔,即使坐着,身上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也没消散。 陆昭头顶着毛巾,眼睛在毛巾下看着路。 膝盖擦着膝盖碰了一下。 丝质睡袍很薄,温热的触感无法忽视。 陆昭下意识后撤了下身子。 因为动作,水滴从发梢上落下,滴落在程冕衣摆上。 深灰的布料氤氲出更深的颜色。 短短几步路走得莫名艰难。 陆昭伸腿准备跨过去。 刚要走过床尾,他感到自己手腕被扣住。 “陆昭。” 是程冕在叫他。 陆昭喉结动了一下,伸手擦了下耳朵上的水。 他对人的声音很敏感。 程冕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低沉带着点沙,音色很冷,不常开口,偶尔一开口,便像是风直接吹在鼓膜上。 更何况是直接叫名字。 “……干嘛?”陆昭问。 头上还顶着毛巾,毛巾外没有声音传来,只是扣住他手腕的手指,在他腕心摩挲两下。 陆昭:“……” 这家伙……坐了一整天飞机,都不累的吗。 …… 第二天早上,阳光洒了满地。 到了平时要起的时间点,陆昭意识开始清醒,但还是很困。 微凉的手指蹭在了他脸上,陆昭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但这个动作也让他醒了过来。 迷迷蒙蒙睁开眼,陆昭看到衣帽间的门打开了,程冕站饰品柜前,听见动静朝他看过来。 “醒了?”程冕问。 陆昭翻了个身,继续把脸埋在枕头里。 程冕也没催。 卧室里蔓延着衣料摩挲的声音。 又过了几秒钟,陆昭这才转过脸,目光在饰品柜那一排腕表上巡逻了一遍。 “今天去哪儿?”他哑着声音问。 “公司。”程冕说。 “哦。”陆昭随手指了个颜色低调的腕表。 程冕打开柜子,把表拿出来,放在了一边。 搞完了这一通,陆昭差不多清醒了。 他撑着床坐起身,靠坐在床头上,但是姿势一动,腰腿的筋骨立刻开始发出哀嚎。 陆昭在背后塞了个枕头,由衷后悔昨天白天练的那个一字马。 当然还有点别的原因。 陆昭看向衣帽间。 男人正将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扣好,袖子上也扣上了袖扣。 衬衫下摆服帖的束进西裤,又是平日里冷淡的样子。 陆昭看过让程冕得奖的那部作品,也是程冕的唯一一部作品。 那是一部仙侠奇幻电影,融入了华国特有的文化底蕴,画面十分瑰丽。程冕那时候还不满二十岁,在里面演一位持剑的少年道长。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无情无爱,强到让人腿软。 这个角色,几乎颠覆了以往观众对“道长”这个词的印象。 程冕之前,提到“道长”,想到的是拿着拂尘神神叨叨的糟老头子;程冕之后,所有人只能想到白衣黑发,仙人之姿。 和“禁欲”这个形容词。 那部电影里有一场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