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很旧了,围墙外生着很多的杂草,里面还算干净。 在比较靠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暗色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刻痕里已经长满了青苔:“痛失爱子,泣立。” 冬树手里的手机还亮着,上面一张黑白的男生照片,他对着镜头笑着,隔着屏幕看向了自己的坟墓。 而现在,和他长得很像的女儿站在他的墓前,手中捧着一束颜色极为绚烂的花。 这花是清卉选的。 她从小便是很有审美的孩子,于是她没有要小央递过来的白花:“他是画家。” 清卉小声说:“我觉得他应该喜欢这个。” 清卉在墓前屹立良久,最终鞠了躬,将那束最为绚烂的花束放在了坟墓前,整个昏沉的墓园都因为这束花而亮了一些。冬树站在她身后,跟着她一同,对着墓碑恭敬地鞠了躬。 “要说些什么吗?”冬树小声问她。 清卉点点头:“要说的。” 但说什么,清卉没想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姐,我现在叫不出来爸爸。” “没关系,你们很多年没见了,”冬树安慰她:“以后多来几趟,熟悉了就好多了。” 清卉点了点头,她盯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严肃地开了口:“你好。” “我是谢清卉。” “对不起,我没有记住你。” “但以后我不会再忘了。” “我想,也许当年的事情,你并不知道后续,所以我想告诉你。我被很好的人家收养了,有了很好的爷爷奶奶,也有了特别好的姐姐,还有了一个很烦人、但很爱我的哥哥。” “我生活得很幸福。” “所以……谢谢你。” “谢谢你努力让我活着,让我有机会遇到了很多、很美丽的事。”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感受说给他听,她还想说更多,说遇到的说话不好听的姑奶,说嘴笨的祥文叔…… 但她忽 丽嘉 然惊觉,如果这次把话说完了,那下次就没得聊了。 于是清卉闭了嘴,默站了片刻后,便和那块冰冷、漆黑却立了一束油画般花束的墓碑道了别。 她们又去了一家很大的辅导机构,这是当年他工作过的地方。 老板还记得那个小伙子:“很厉害,我觉得他早晚能成为很厉害的画家。” 所以,老板将当年他留下的画全都收了起来,现在既生联系了他,老板终于将这些收藏拿了出来。 一幅幅画在屋中展开,阳光洒进来,落在那些温暖的笔触上。 他画了很多花朵,还画了他最爱的女孩。 那个女孩眼睛不是很大,是翟明俐的脸庞,却不是她现在的眼睛和鼻梁。她笑着看向他,小腹微微隆起,里面是他们爱的结晶。 清卉的目光扫过这幅画,不愿多看,现在她和冬树的视线停留在同一幅画作上。一朵盛开的巨大的太阳花的中央,躺着一个安睡的婴孩。 “这是我觉得最好看的,情绪特别饱满,爱意溢出了画布,这是他女儿出生后画的。”老板解释着。 最后,她们带走了这副最好的画。 既生说了,她们愿意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他会给老板满意的价格。但老板听说清卉是他的女儿之后,长久地盯着清卉的脸。 “你很像他。”老板说:“那这个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