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多么柔顺,高行修侧过头,盯着她唇角的那一抹淡淡浅笑,大手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柴扉,眼神陡然多了几分戾气。 他推开柴扉,冷冷进了门。 。 刚才的一切处处都透着古怪的不适感,每个人都有些奇怪。高行修回去之后便进了屋,再也没有出来。苏婵在庭院里站了一会,看着紧闭的柴门,有些摸不着头脑。 起初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救了一个年轻男人,尤其这个人是李怀玉。但是如今看来自己的坦诚是对的,说出来了之后,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抚了抚鬓间的流苏,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转身回屋了。 她坐在屋里开始绣起了嫁衣。 太好了。看高修如今这活动自如的样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了。等人一走,她也该开始筹备自己的事情了。 她嘴角含着笑,一针一线绣的极为认真仔细,仿佛手里拿的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嫁衣不再是之前粗糙的那件,她又从绣坊新买了一身衣料,绣的图案也更为精致美观,那个刚起了个头的敷衍嫁衣被她束之高阁。 娘亲说的对,成亲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她应该去好好对待。 脑海中泛起一些甜蜜的碎片,她将那抹期冀与憧憬给缓缓压了下去。现在一切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多想,安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那道青竹般的身影又映入脑海,她抿嘴浅浅而笑。 傍晚时分,苏婵做好了饭煮好了药,端到了柴房,敲了敲门。 黄四的事情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一问他,她斟酌着等下的对话,并没有注意到屋里一下下哗哗的水声,“高修。我进来了。” 她推门进来,脸色一变,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托盘都快要倾倒,尴尬地转过了身子。 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高行修裸着上半身,衣衫层层叠叠松垮地堆在腰间,露出宽阔的肩和窄瘦的腰,腰腹处的肌肉块垒紧实流畅,但却并不夸张,有一种刀劈斧凿的力量美,两条清晰可见的线条顺着腰腹纵深向下,他的长发和上半身全部打湿,水珠顺着紧实的线条流了下来,洇润了衣衫,再淅淅沥沥汇聚到了地上。 苏婵满脸通红,恨不得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对着屋外的空气急急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等会再过来。” “不必。”高行修声音平静,面色无虞地坐回到床上,“你过来。” 见苏婵始终没有回头,甚至马上就要准备离开,他又加了一句,“过来给我上药。” 苏婵果然转回了头,关切问道,“你受伤了?” 高行修没说话,一条长腿曲起,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坐在床上不动。 苏婵走过来,果然看见他身上的几条伤痕裂开了,有几道还在微微往外渗着血。她蹙起眉头,忧心道,“不是早就好了吗?为何又裂开了?” 高行修直直盯着她,语气不虞,听上去竟然似乎有些怨气,“你最近一直没有来,当然会不知道。” 苏婵有些赧然。她最近确实是有意无意疏远着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了苏大来做。她脸微微有些热,“好。稍等一下,我去拿纱布。” 拿回药和纱布,苏婵坐在他身边,微微矮着身子,细致地在他的伤口上铺上药粉,然后再用干净的纱布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她有些纳闷他为什么又会受伤。他最近似乎总是出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伤口估计和这个有关系的吧。 她在心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