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同饮杯中月

、参贰


的冷静下来,稍微垂首低语:「我……明白了。其实,我也想过离开这里,却又感到徬徨,可能是因为这样,将你视作浮木吧。」

    杨慕珂有些狐疑,蓝晏清似乎又变得跟从前一样,冷静、明事理又不失温柔,只不过他还不敢太松懈防备,执念那么容易放下就不叫执念了。

    蓝晏清自己往外退开一步,歉然微笑说:「你要是害怕,我不会靠近你,你休息吧。桌上那壶是灵茶,用千年泉水泡的,喝了以后能紓缓你经脉充盈过重灵气的不适。我先出去好了。茶记得喝,搁得越久,效力会渐渐没有的,是我……费了心力弄来的。」

    杨慕珂连忙喊住他:「等下。」

    蓝晏清没有露出任何被挽留的欣喜,只是不解回看他。

    「我娘亲是不是被你们抓了?你们、灵素宫现在和天蘅教有往来?」

    蓝晏清想了下说:「是有些往来,师父可能有他的打算。至于令堂,我会帮你留意,到现在师父也还没联系我。」

    杨慕珂疑惑问:「你现在还喊他师父?」

    蓝晏清面色微哂:「嗯,习惯了。你歇着,我先出去。」

    杨慕珂看蓝晏清离开房间才下床走近桌边,他离开天涵时身上没被水弄湿,不过两脚仍是没穿鞋,只套了双白袜套,他提起茶壶嗅了嗅壶嘴,再打开壶盖仔细闻,只有灵茶的清香,并无其他异味。

    这样检视还不够,他倒一杯茶观看,杯底没有异物或细碎未融的粉末。儘管他现在还很不舒服,可是也不打算喝这灵茶,他无法相信蓝晏清。就算蓝晏清露出苦楚的样子,也不是他该心软的理由,这茶再贵重还是只能搁着了。

    蓝晏清离开藏风阁的居处就往盛如玄的书斋那里跑,他向盛如玄照实描述带走小师弟的经过,隐隐感觉到盛如玄座椅后方的房间有人,一定就是小师弟的母亲,也就是那位天人吧。但他不打算干涉这事,方才也只是为了安抚小师弟才那样说的。他稟告完就趁师父心情不错,低头央求道:「师父,徒儿许久不见母亲了,能否让我见她一面?」

    盛如玄刚才都听得心不在焉,他丝毫不关心蓝晏清喜欢的那个废物怎样了,即使是天人之后,也不是纯正血脉,再说他如今找到了杨雿熙,盛雪那小子也毫无用处,随便蓝晏清怎么折腾都无妨。蓝晏清从刚才一句都没提起天人的事,更不问他和天蘅教有何关係,只求他见母亲一面,看来也还算识相,他斜睞一眼低声下气的蓝袍青年,答应道:「也好,你们母子很久没聚一聚了,她在那里也会思念你吧。去吧,我撤了外围禁制,拿着这木简,一个时辰内你可随意出入。」

    蓝晏清恭谨接握盛如玄手里飘来的一块黑色小木简,谢过以后就往屏风里走,身形隐没其间。此时的屏风是看似寻常的山水画,但有很多留白的地方,蓝晏清一进那里也是先被一团白雾包围,母亲应该待着的居室里都是白雾。

    蓝晏清拂袖挥开那些云雾,看见袁霏缨呆坐在梳妆台前,后者从镜子里看见一道男子身影,回头望了眼,发现不是盛如玄后又继续盯着镜子发愣。

    蓝晏清看她眼神有些涣散,不太有精神,走近想看得更仔细,他来到母亲身旁关心道:「你在这里清修,过得好么?」

    袁霏缨面无表情点头:「好。」

    「师父他、爹他对你好不好?」

    她点头应:「好。」

    「你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袁霏缨继续点头应了单字:「是。」

    蓝晏清感觉她很古怪,闷闷的吸了口气接着唤:「娘亲。」

    「嗯。」

    「你……」他看到袁霏缨腕上有伤疤,问:「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袁霏缨没应话,望着镜子不动,蓝晏清抓她手查看也没挣扎,她的手腕和前臂都是割痕,有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疤,都已经癒合结痂了。蓝晏清不信她会自残,抓牢了她的手追问:「谁做的?怎么一回事?」

    袁霏缨瞥了眼自己的手说:「没事。不会死。没事。不会死。没事。不会死。」

    「够了,娘亲,你醒醒,你被下什么迷魂术了不成?为什么恍恍惚惚的?你的修为再服些药也不可能留下这些伤痕,这伤是什么法器弄出来的?」蓝晏清牵起袁霏缨说:「我们去见师父,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袁霏缨像是听懂了蓝袍青年的意思,突然很抗拒的挣脱往回跑,拼命摇头拒绝:「不要,我不要出去,在这里就好,这里才能和他一起,才能一起修炼啊。」

    蓝晏清总算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顿时痛心疾首,盛如玄竟是将袁霏缨当作炉鼎了。至于手上的伤,他还没能弄明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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