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同饮杯中月

、拾柒


事。」

    「嗯。是这样没错。」明蔚对小羊温煦浅笑,提醒道:「你才刚摆脱诅咒,身子虚乏,该早点歇下。」

    「啊?太早了吧,天都还没黑啊。何况我今天才吃一餐。」撇开额外的点心不论的话。小羊不情不愿被带到床上就寝,明蔚继续说:「你在潢山那样的灵地修炼许久,吃的也是灵气滋养的饮食,俗世之物吃多反而容易令你疲累,一餐也够了,含着滋养补体的丹药睡吧。」

    小羊躺下就被餵了一颗细小药粒,光是含着它就感到清凉舒服,他问:「怎么有这个?」

    「方才离开一会儿拿灵矿去交易的,稍有道行的方士都会炼这种普通丹药,没什么好奇怪。」

    「哦,原来人间也有啊。」小羊闔眼休息,解除诅咒以后他特别容易疲倦,明蔚说他就如同大病初癒一样,得养好一段时日才能真正恢復健康,现在心神较为耗弱是自然的。也因此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着还久,和常人作息有些不同。

    小羊睏了,瞇起眼去捞明蔚的手,明蔚坐在床缘看他入眠,他翘起嘴角小声说:「我想亲你。」

    明蔚面上还是那样平静,眼底泛着柔情笑意俯首凑近,让小羊抬头就能轻易碰触他的脸,小羊的指腹小心翼翼擦过他的鼻樑和面颊,指尖若有似无由唇角描画至耳朵,像羽毛挠在他心尖上,他呼吸略沉,难得有些耐不住性子往少年颊上轻嘬。

    小羊微微蹙眉,赧顏说:「是我要亲你。」

    「嗯。」

    小羊轻快在明蔚嘴上碰了下,嘴上什么都没尝出来,却已是满腔蜜糖般的甜,俊俏小脸全然掩不住笑,得意又欢喜。

    明蔚就守在床边望着小羊的睡顏,眼神温柔,他知道小羊是情竇初开,丝毫不会任何调情花招,纯粹得令人想珍惜,但不代表小羊什么也不懂。

    他也曾以为小羊的单纯好懂是因为所处的地方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都是那些人,修炼法门虽多,但过程枯燥,所以这孩子心思不多,但后来相熟就瞭解小羊展现给他看的这一面貌是因为信赖。

    灵素宫的生活儘管单纯,可是人多就少不了要察言观色,小羊并非全然天真毫无心眼,只是懒得去计较跟在意旁人的眼光和心思。

    看着单纯自然的事物,也有其复杂的一面,就像一棵树是怎样长成的,又是如何开花结果的,其实都不尽然是那么顺利简单的过程,明蔚知道小羊只是把那些复杂的事看淡而已。越是这样,就令他越在意,渐渐也变得心疼这少年。

    想起小羊说过看着他就像赏月,他无声扬起浅淡笑痕,神情柔煦低喃:「千年万年么……小孩子,做的梦也特别大。」

    旅店外颳起一阵又一阵大风,窗子被吹得发出响声,有一道凌厉妖气迅速瀰漫,这股妖气让明蔚感到有些似曾相识。他起身在床边施了一道结界,转身化作一团冷白如霜的光点透窗飞到外面追查妖气来源。

    城关外有一大片竹林坡地,寒风凛冽吹落枝叶上覆砌的霜雪,明蔚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就不必用障眼法偽装自身的白发蓝眸,在他面前数丈外现身的高大男人正是宋繁樺。

    宋繁樺曾经魁梧厚实的体魄在长年不懈的锻鍊下变得更精悍,更像一头在风霜中傲然孤立的狼,而族人尽灭的他也的确是头孤狼了。

    明蔚和这位旧识在寒风里相望良久,不用问他也知道宋繁樺是来找小羊的,但宋繁樺肯定没想到他也在这里,所以他不意外的从对方眼中捕捉到错愕、诧异的情绪。

    久逢旧识,宋繁樺看对面那狐族还是老样子没变,疏离又难亲近,即使是他释出的妖气也被远远排除在外。世人常说白眼狼养不熟,不过他觉得明蔚比自己更适合这些讲法,相识再久还是有些捉摸不透对方,但这种感觉如今却也熟悉到令他想笑,他问:「你怎会在此地?」他说完顿了下,猜测道:「难道你和灵素宫那孩子有什么关係?」

    明蔚态度闲适的眨了下眼,避重就轻说:「该说是你的鼻子灵,还是盛如玄的消息灵通,或是他那面宝镜发挥了作用?」

    宋繁樺咧嘴,露出尖牙笑了下,同时也张开利爪显现出妖异姿态,竹林里颳着非比寻常的风暴,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讲,他长久以来的矛盾和情绪都需要先与之斗一场来发洩才行。

    明蔚挑眉:「想讨打?」

    「谁讨打,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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