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希以此安慰自己,填补内心的愧疚。 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焦睿在午间给她打了个电话,“佳希姐,我们的航班晚上到国内,给你带了礼物,大约晚八点,我方便送到你那吗?” 岳靳成飞欧洲一礼拜了,那边的工厂生产线技术升级,他有太多事要处理。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不在家。”付佳希说要去新茶。 “没关系,那改天我再送来。” “你们在那边可还顺利?” “工作顺利。”焦睿压低了些声音,“但岳总不太好,前阵子应酬酒局太多,出国前感冒没完全好,现在加重了,每天都是边吊水边工作。” 付佳希愣了愣,声音有些游飘,“那,那辛苦你好好照顾了。” — 新茶这两年的文旅项目做得很好,纯生态,山水相伴,交通便利。露营、烧烤、户外登山,垂钓泛舟,把名片打得响当当。 元旦三天小长假,游客正多,进入镇上后,车速提不起来。 热闹,繁华,付佳希却觉得越来越陌生。 高考后,她很少回新茶,结婚后更是。 邻里时不时地讨论,说袁定国这个舅舅当得真够情义,收养外甥女视若亲生,付佳希应该记恩,好好孝顺。 人情就这么回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付佳希从不辩解,也不附和。 大学时,寒暑假做兼职,小长假说买不着票,每次都给许芳转200块钱当是心意。 毕业后,工作忙,理由更正当了。 再后来,和岳靳成结婚。一切又变得没那么拧巴,一年也能回个两三次。因为付佳希觉得,有了岳靳成,她便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与舅舅舅妈那些算不清的情与利,也能一笑而过了。 “希希,吃水果,这个柿子可甜了。” “谢谢舅妈。” “你看你这孩子,难得回来一趟,总带这么多东西。”许芳细数地上的礼品盒,“闺女就是贴心,是小棉袄,不像儿子,生来就是要债的。” 歪坐在餐椅上的袁宥,翘着腿玩手机,拆台道,“她又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的小棉袄啊。” “你个小畜生,让你乱讲话!”袁定国怒瞪,“姐姐来了也不知道叫人!” “姐姐好。”袁宥敷衍的很,眼睛不离手机屏。 袁定国气得重重咳嗽,起身想揍他。 “没事舅舅。”付佳希将人拦下,“你身体不好,别动气。” 许芳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嘘寒问暖,“怎么没把嘉一带来?” “他祖奶奶和姑姑带他去玩了。” “嗐,妈你听不出来啊。”袁宥扒拉着筷子说,“人家那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哪里会来你这小地方。” “胡说。”许芳狠狠点了下他的脑袋,“你姐每年都回,孝顺的很。” “那是因为她离婚了呗。” “你个兔崽子!”袁定国抡起拳头往他背上砸,“别想再问我要零花钱了你!!” 付佳希始终安静,小口小口吃着米饭。 这里的一切,温情或争执,她都心如止水。 许芳给她铺了床,袁宥的房间让给她。 付佳希没有拒绝,本来就是探亲,总得配合着演两天一家人。 赶早开了几小时车,累得很。 躺床上刚眯了会眼,睡意渐深时,被手机连续的震动惊醒。 看清来电人,瞌睡全散。 “喂?俞彦卿?”付佳希皱眉,不敢置信,“你说你在哪??” 俞彦卿导航到新茶,下高速后不知具体位置,这才打的电话。 从高速口过来大概十来分钟。 等的期间,付佳希还有点懵。 俞彦卿怎么来了? 出差?工作? 但新茶也实在不是符合他工作属性的地方。 “姐,你晃悠来晃悠去的干吗呢,我头都被你绕晕了。”蹲在门口打游戏的袁宥,嘀咕埋怨。 付佳希懒搭理他。 忽然,袁宥“咦”的一声,“那,那车好熟悉,是不是我姐夫的车?” 黑色迈巴赫驶近了些,袁宥惊喜,“嘿!还真是!” 付佳希转身一看,车已停稳,岳靳成从驾驶位下来,他穿了件深灰呢子大衣,在欧洲的重感冒刚好,脸型瘦了些,显得更有棱角。 几乎同时,后边也驶来一辆奔驰。 付佳希认得,是俞彦卿的车。 他挨着岳靳成的车并排停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