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注意分寸。也是,佳希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听说她重新入职了?真了不起。既要看顾孩子,又要努力工作。不像我,一心奔事业,没有换位思考想她的难处。” 岳靳成转动皮椅,面向整面落地窗外城市夜景,风波不动地接话:“你不需要换位思考,她的位置,谁也换不来。她工作与否,都是她当下的选择。她以前不工作,不代表她没有这个能力。她现在重新工作,她也一定不比任何人差。” 关叶溱不痛不痒地附和:“对,我忘了佳希也是名校毕业,赚钱能力也很强的。” 要真忘了,现在又怎会特意提起。 岳靳成略过这拙劣的话术,结束通话。 江面轮渡驶过,两岸光影恰好变化,由焰火红忽变冰海蓝。 岳靳成的思绪随之沉底。 关叶溱话里拨着算盘,但的确句句属实。 那一年,岳靳成创业“度成”,掏空所有家底,捉襟见肘,处处需开支。岳靳成名为老板,实际什么活都干,还去街头发过宣传单。 只不过相貌身高顶得很,实在是不接地气,派发传单都无人敢接,唯恐是什么新型骗术。 岳靳成在烈日下站如翠柏,很是受挫。于是买了瓶冰矿泉水,蹲在街边反思。 笑声从身后响起,清脆如银铃。 岳靳成还记得,他转过头,第一次看见付佳希,她穿的是件明黄色的毛衣,一种极其不衬肤色,却依旧被她穿得像个轻盈小太阳的颜色。 笑完之后,付佳希冲他抬了抬下巴,“我发完这些,你给我多少钱?” 岳靳成说:“你一直在观察我?” “没有观察你,我只是在看街景,觉得你需要帮助。” “乐于助人还谈报酬?”岳靳成笑着问。 “你出钱,我出力。” “既然要出钱,我可以有很多选择。” 付佳希点了点自己的手背,有条有理道:“现在的时间是中午1点半,大学午休时间,两点半上课,你这来回折腾,就算找到人,也得浪费至少三个钟头。不仅仅是时间成本,还丧失了机会成本。你找我,我现在就能开始工作。” 岳靳成看着她笑,边笑边点头,“行,200块,帮我发完这些宣传单。” 事实验证,在烟火人间,亲切与感染力太重要。 付佳希嘴甜,勤快,对谁都是新鲜活力的笑意。那叠单子好像张张都有主人,一发一个准。 最后,付佳希拿着200酬金,笑嘻嘻地道谢,“谢谢老板,祝你发财噢。” 岳靳成也笑,“借你吉言,你是明大学生?” “很快就不是了。”付佳希说:“我下个月毕业。” “那加个微信。”岳靳成说:“以后有兼职一起合作。” 付佳希有板有眼地说:“我档期很满的。” “好,我提前约。” 她不应答,只俏皮地眨眼睛。 岳靳成心领神会,“我加钱。” “好!” 田临经常说,付佳希的嘴开过光,灵得很。 那句“老板发财”如庇护神语,和她在一起后的岳靳成,的确如冲云霄,直上青云。 当时的付佳希可神气,“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吗,可以拜拜我,磕头磕响点噢。” 田临气死,指着岳靳成道,“你你你,都是你,惯的!” 岳靳成笑得开怀,可望向付佳希时,眼神又如深邃厚重的海。 风光无限时,人人道好。 只有他明白,这个女孩儿陪他蹚过水,滚过泥。 如今见彩虹。 岳靳成不敢忘,那些日与夜,付佳希陪他淋过好多好多雨。 后来……后来。 岳靳成不愿回想,燥火得很,拿起桌上的派克笔用力一拍当是泄愤。 好的时候是真好。 伤人也是真伤人。 尤其付佳希指着他,半威胁半诅咒:“离婚!敢不离你明天就破产!” 这份上了,岳靳成都没松口答允。 最重的回击也不过是红眼的一句:“付佳希,这辈子我再管你,我名字倒过来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