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午感觉身边那种如影随形、无所不在的监视感淡了许多。 她对这种视线挺敏感的,上一世薄寒川不就是用这种隐秘而极端的方式保护她的嘛,表面上只有他俩在的院子风平浪静,暗地里不知埋下了多少人看守。 她在记忆中已经习惯了这种软禁,知道他是好意,再加上她确实有点缺乏安全感,所以即便薄寒川故技重演,她也没太反感。 不过既然撤走了大部分眼线,证明他对她的诚意越来越信服,警戒线逐渐拉远,如此算来,踏出庄园指日可待,也是好事一桩。 最起码当爸爸冤案昭雪,无罪释放的那天,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说也得到场接风洗尘吧。 结果没料到,“禁足令”解除的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在得知徐青亡讯后没几天,薄寒川邀请她作为他的女伴,同他一起去参加下周末的慈善晚宴。 上一次被他强迫着拉去宴会,她抗拒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薄寒川怕这次自己还会碰壁,甚至扯上了她家人做诱饵。 “是为了庆祝自己孙女名下的ACAI酒店集团成立十周年,久安珠宝集团创办人郭昌辉先生在玉城组织举办的。你叔叔时荣军也受到了主办方邀请,这场慈善活动的主角和东道主既然是名媛圈内相当吃得开的郭瑶女士,那大部分名媛小姐都会应邀参加,我想你叔叔肯定也会带着佟清出席宴会……” 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一句。 薄寒川打算循序渐进,他不准备现在就把时溪午直接交还给时家——在不能百分百把握局势的情况下一次性下注完所有筹码的高风险性投资不是他的作风。 他离不开她,不敢让她走远,但又希望她快乐,想让她好转,便拿她同自己妹妹见面的机会哄她开心。 时溪午因为他的主动退步讶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寻常心。 薄寒川其实也知道自己拘着人的方式是错误的,他限制了她的自由和主动权,所以用的是拜托的语气,毕竟时溪午作为时家本家正统大小姐、时代集团将来的继承人,没理由不被郭家邀请,除非她被某人藏了起来,压根联系不上。 薄寒川一直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他怕看出她的屈辱、纠结、抗拒,也怕看见她极盛的喜悦下隐在幕后的冷漠。 他不愿她讨厌他,也不希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他,怕她的恩爱只是曲意逢迎的伪装,虚妄散开,奔赴的目的地是没有他的自由。 然而女人的面容十分淡然,她生的一副好相貌,明眸善睐、慈悲柔和,不刻意做表情也似春风含笑。眉目是弯的,唇角是翘的,透着含蓄的柔情,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时溪午正要应声,太阳穴倏地袭来短促尖锐的疼痛,眼前炸开一片白光,极具实感的画面纷至沓来。 脑海中的放映机滚过一长串胶卷,吱呀吱呀地闪过好几场陌生的情景片段,真实得仿佛她就此经历了一遍,然而现实里不过眨眼瞬息间。 恍惚中,她脱离的精神被重新放归壳子里。时溪午惊疑不定地抬起细柔指尖,虚虚按了按安好的太阳穴,竟是一点遗症也没有,仿佛那奇异而突兀的锐痛不过一刹那的错觉。 不过,比起之前,这次看到了熟悉的人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