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九伊站在原地,洗过的手烘干了,此时此刻干干的,只有掌心纹路里闪烁着线条状的水光。她把手插进口袋,轻轻地说:“我知道啦。最近忙吗?” 妈妈叹气了,笑着说:“唉,还是跟以前一样。天气冷,你别着急减衣服哦。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你外公不是资助了两个大学生吗?之前每年,老人家都要跟他们吃个饭。今年他抽不开身,想着要你代他去一下。” 伊九伊说:“不吃不就好了?” “你外公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啊……”妈妈压低声音,“估计是想影响你,让你以后也资助几个学生。” “可以啊。” 妈妈笑:“傻孩子,重点不是你资不资助,是要让他觉得自己言传身教了。哦还有,我听说了,你是不是辞职了?” 辞职的事,伊九伊可没有告诉妈妈。她连身边的好朋友都没说过,更何况家里人。 但是,他们知道了,她也不意外。 她还在音乐厅外。遥遥的,隔着一段距离,伊九伊看到刚才和她一起出来的左思嘉。 左思嘉也才上的洗手间,刚出来,正面被一个陌生人堵住应酬。对方给他递名片,他没防备,临时把手贴到背后,取出皮革钱包,抽自己的名片出来。整个过程中,对面的人就拿着名片等他。 没来由的,伊九伊觉得有点好笑。 电话那头,妈妈说:“九伊,不想上了就休息一下。回来没事的。” 伊九伊轻轻晃动身体,转了个圈,把脸对着墙,继续打电话:“嗯嗯。不着急。爸爸呢?帮我跟他问个好。” “好的。”妈妈说,“你也多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有合适的对象,也带回来给我们把把关。” 相互道别以后,伊九伊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那里,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去。 伊九伊往前走,意外发现,左思嘉还在和那个人说话。 文化圈子,干什么的都好,真正做内容的——比如作家和音乐家要应酬,像他们这样做策划的,更加少不了商业来往。 那个人是青少年交响乐团的团长,受邀来听这场学生交响乐乐团演出。他在跟左思嘉聊最近正在参加国外大师班选拔的国人小孩。 sidei也是要不断挖掘新人的。假如能去奥地利,那肯定是有前途的小孩,就算还要学习,将来出名的几率很大。左思嘉觉得可以联系了,听听看。 手机放在座位上充电,他平时有带电话簿和迷你圆珠笔的习惯,索性手写记录名字。 黑皮的电话簿拿在手中,笔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左思嘉摸索着口袋。他穿得单薄,个子并不壮硕。隔着严严实实的衣服,乍一看甚至会产生消瘦的错觉。不过,在之前的照片里,伊九伊已经见识过他的好身材。 伊九伊望着他们,主要看着他。盯了一阵,她走过去,一声不响,摸出自己包里的口袋钢笔伸过去。 左思嘉毫不迟疑,接过去,说了一句“谢谢”。 她和辅导中学生的团长相视一笑。伊九伊不想打扰他们说话,也不等笔还回来,直接回去厅内了。 伊九伊坐下,达斐瑶问她:“你去哪了?” 她摇摇头,不回答。 中学生的乐团开始表演了。 每个人都很努力,青春澎湃,稚嫩而年轻的脸颊上散布着活力与笑容。 整个过程中,达斐瑶时不时跟刚才聊得很开心的男生对视,也有几次靠到一起,在耳边说悄悄话的。 演出结束前,之前邀请他们的学校老师有专程过来,问他们能不能等一会儿去后台看看再走。但大家都没吃晚饭,肚子饿坏了,最后统一了一下意见,还是婉拒了。 他们加起来有六个人。除了左思嘉和伊九伊,剩下两个拉小提琴的一男一女,一个吹长笛的女生,一个拉大提琴的男生。 别看他们都是在国外求学,也拿过不少奖的“音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