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陌生感,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的心灵接受不了。 许应浑浑噩噩,叫了声爹,之后便听兴奋的许靖说东说西,说来说去。 他的记忆中,许靖的面目渐渐清晰。关于父亲的许多记忆,都已经浮现,可是他始终像是隔着一层膜,这层膜把他与许靖隔开,甚至听到许靖的声音都变得朦胧梦幻起来。 直到他梦游般来到混元宫的卧榻上,躺下来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许应才从这种状态中走出。 他的内心中被一股巨大的亲情所包裹,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喜悦,父子重逢的感情像是潮水般涌出,滋润干涸的心灵。 他来到许靖身边。 许靖还有些失落,因为昨天许应给他的反应并不那么亲近,对他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只是礼貌性的叫了他一声爹。 他看到了抗拒,看到了不自然。 不过这次,许应向他走了过来,将他重重的抱住,抱住他的脖子和肩膀。许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泪水打湿,感觉到浓烈的父子亲情涌来,让他的眼睛瞬间模糊,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他这时候才感受到这个用力抱住他的儿子,不是那个哭喊着惶恐无助的孩童,也不是那个智珠在握的枭雄。 孩童时的许应,需要坐在课桌前,听他的耳提面命。青年时的许应,运筹帷幄,算定一切,甚至他这个父亲也被安排得妥妥的。 而他怀中的这个儿子,只是一个饱经磨难的少年,成长起来,但还未彻底长大。 他的骨架宽大,但还不够有力,他的感情浓郁,但还不够茁壮,他的智慧极高,但还不够深沉。 许靖忍不住泪珠滚滚,他总觉得自己缺失了儿子的成长,但这个少年许应的出现,却仿佛弥补上这一环。 可是,这期间许应又经历过多少苦难呢? 毕竟四万八千年过去了啊。 不老神仙生生死死,被送到一个又一个家庭中,被灌输一段又一段虚假的记忆,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操纵了一生又一生。 这四万八千年经历了什么,只有许应自己在回忆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苦痛。 过了良久,许应似乎把胸中的喜悦和酸楚发泄出来,放开许靖,父子二人肩膀上都湿漉漉的。 许应擦去眼泪,笑道:“爹,我找到了娘亲留下的信息。” 他取出发簪,放在许靖手里。 古旧的发簪唤醒许靖的一段回忆,那是许应用闲暇时间去山里采集仙金和宝石,自己敲敲打打,打造的簪子。妻子还为此嘲笑他,说他不如儿子体贴。 许靖捏着这根发簪,各种回忆涌来,让他有些惆怅。 三口之家,分别已有近五万年了,何时能再重聚? 许应将发簪中的六秘古法激发,红宝石旋转,顿时他们四周浮现出一篇篇文字。许靖摒弃杂念,观察这六篇六秘祖法,惊咦一声。 “这不是我传给你的祖法!” 许靖面色凝重,沉声道,“这种法门更为古老,用词很是讲究,带着古韵,应该来自更为古老的年代。” 他逐一查看,向许应道:“这不是你娘亲的笔迹,是你的笔迹。你从哪里得来这六篇古法?” 他突然醒悟过来,道:“是了,你至今未曾破开封印,未曾恢复第一世的记忆,肯定不记得这回事。你亮出古法的目的,是想询问我许家的祖法从何而来。” 他来到祖庭的这些日子并未闲着,总是向人打探许应的过往。 对于这个而日子他总觉得有着太多的亏欠,他先在蓬莱仙山上,与神婆与姑射仙子等人聊了许多,后来又在神婆的指点下寻到小天尊,与小天尊谈了很久。 他又遇到了竹婵婵,与竹婵婵说起许应的往事,又恰逢傻子阿福从元狩归来,他又向傻子阿福打听许应的过往。 每个人告诉他的故事,都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