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人间,也没什么值得他念想珍藏。 烟灰积了一截散落,单薄眼眸微垂,低笑了声,他回:“我改。” “啊?”翁星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好,有点惊讶。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改。”只要她在他身边。 种种花养生?,保温杯里泡枸杞,养只猫,每天都能见她,就这样活到九十九,好像也还不错。 “那就好。”翁星笑了下,唇角梨涡很浅,眼睛弯弯的,“开慢点。” 于是后一程路,损耗着几百万改装的发动机,他也开得极慢,红灯停绿灯行,甚至路过的电瓶车都超过他们。 翁星斜靠着座椅,低低吐槽,“也不至于这么慢吧。” 弯了点唇角,陈星烈嗓音低哑,“要我开快?” “别了别了,这么多车。”翁星连忙摆手。 到南山公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烈日正盛,墓园里没什么人。 翁星手捧了一束章诗寻生前最喜欢的紫色鸢尾花,沿着最右边的台阶拾级而上,她在陈砚之的墓碑旁边找到了她的。 她的爱人去世时二十九岁,她二十六岁,还是比他小?,在他面前有当小孩任性的资格。 章诗寻也做到了,她实现了曾对他说的诺言,成为闪闪发亮的大明?星,养他,不用?他担心。 照片上的姑娘还是二十岁的模样,长发微卷,穿着浅色碎花裙,眼底有光,笑容清澈,还在期待她的砚之哥哥什么时候约她出去约会,她要吻他,要毫不怯懦的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那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年,遇见他,此后一生?都用?来缅怀。 眼睛酸涩,翁星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女孩的脸,这是她的遗言,用?二十岁的照片当遗照,身旁是二十九岁的陈砚之,他们永远一如初见。 在深海荒岛里,被?他拦腰抱起,在潮涨中?救出来时,她的心就完完全全为他悸动。 “对不起,诗寻,我来晚了。”祭拜叩礼,翁星虔诚,“希望你和砚之表哥在另一个世界幸福。” 朝朝暮暮,长相伴。 眼睛发酸,眼眶湿热,翁星出来的时候已经擦干了眼泪,她看见等在树荫下的男人,半倚靠着车门,身形颀长,碎发漆黑,t恤长裤,腕表微微泛光,深邃眉眼下,还有些少年时期的肆意恣傲,很帅。 眉眼垂着,他眼底情绪不明。 心底有点难受,自己?让他送自己?来这儿?,估计又勾起他表哥的伤心事。 翁星有些歉疚地走过去,轻轻开口:“谢谢你,还有抱歉。” “诗寻她能和砚之哥哥葬在一起。”是因为他的帮助。 看着她眼角红红的,他声音沉了点,淡回:“没事。” “是我没照顾好章诗寻。”没照顾好他哥唯一爱的女人。 “不怪你。”翁星轻回,诗寻她决定好的事一向没有人能改变,她应该很早之前?,就选择好了这样的结局。 风声微动,树间鸣蝉,谁也没再说话。 等到回到城区,翁星让他把车停靠在路边,“就到这儿?吧。” 长指指骨微弯,漆黑眉眼压下来,他没吭声。 “我在附近找个短租房住几天,你拿到我手机钱包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礼貌,疏离,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指骨微微用力,手臂青筋凸起,陈星烈冷着脸,眼底淡漠而冷。 “这两天的事谢谢你,昨晚是我不懂事,都过去了。”她平静而温和地叙述。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