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姃情急之下抄起桌下的圆凳向四喜头上猛砸,四喜慌着伸手去挡,不小心脚下绊住,趔趄着摔倒在地,双手被地上的瓷瓶碎片扎的鲜血淋淋。 “贱人!就凭你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才是主子!” 姜姃喘的话不成句,疯了一般轮起手里的圆凳,四喜躲闪不及,被打的头磕在地上,印着红痕的脖颈刚好被一块锋利的瓷片割破,顷刻间鲜血喷涌,软软地瘫倒在地,很快没了动静。 姜姃吓的心脏狂跳,手里的圆凳咣当掉在地上,趴在圆桌上又怕又恨地盯着血泊里的四喜,颤声自语道:“狗奴才,命贱的蝼蚁似的,死了又能怎样!” 那脖颈上的红痕分明被鲜血盖住,此时却仍旧刺的她双目胀痛难忍,怒火烧的她几乎要失去理智,微红的眼一瞪,踉踉跄跄跑出门外。 院子的房檐上,顺子惊愕地俯视着屋内。 他送逢月到崔宅,换了辆马车后立即赶过来,本以为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过是相互挠几下、揪揪头发,还盘算着如何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一番,没想到竟然撞见如此血腥的一幕,张大了嘴愣住片刻才翻身落地,架上马车一路追着姜姃而去。 * 崔宅。 崔荣锦刚刚召集了几个心腹,商议着圈定了几处有可能囚困苏景玉的官府驿馆,让众人趁夜同杨艇分头去探。 他担心大宅院里人多嘴杂,尤其是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妾室,寻个由头去别屋睡,让逢月跟余洁饶一起宿在她房里,留两个信得过的丫头伺候,只说夫人身上不舒服,让她娘家妹子过来陪着,其他人未经召唤一概不准靠近。 余洁饶小产不久,受不得凉,地上两个一尺高的漆金碳炉缝隙里蹿着耀眼的火苗,热的如同盛夏。 丫头端着两大碗汤药进来,刺鼻的苦味在房中弥散,逢月看着她接过药碗,蹙着眉头接连灌下,心里沉甸甸的。 “余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余洁饶漱口后含了一颗蜜饯,让丫头扶着,小心地歪在榻上,面色虽不像前几日那么苍白,看起来仍有些憔悴。 她一心盼着给崔荣锦生下一儿半女,日日遵照医嘱调养身子,生怕落下病根,见逢月闷闷的,故意说的云淡风轻:“没事儿,又不是什么大病。” 指了指桌上,示意丫头把逢月买来的点心拿过来,直言道:“我如今吃不得这个,你自己吃吧。” 雕着牡丹花纹的点心看起来丝滑软糯,香气扑鼻,逢月赶了一整天的路,颠的胃里发胀,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心里惦记着顺子能不能找到苏景玉的下落,用金匙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几日不见,她明显消瘦了,余洁饶心里不忍,凤眼一横,生硬地劝她:“要我说你也用不着太担心,你男人还没怎么样,你自己先瘦成杆了,犯的着吗?照顾不好自己就住在我这,别走了!” 逢月心生暖意,抬头僵硬地笑笑,余洁饶自知话说的重了些,摆手让丫头出去,欠身向她那边靠近,低声道: “跟你交个底,我跟崔荣锦商量过了,眼下南边乱着,朝廷需要军资,真到了皇上对你公公出手那一天,就用崔家全部家当向皇上买下你男人的命,大不了我跟着崔荣锦睡大街去。你男人一个吊儿郎当的书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皇上未必真的会杀了他。” 她言语间认定了苏天寿兵力不足,此战必定会以惨败收场,连带着定远侯府家破人亡,爵位被褫夺,却还愿意不惜一切地救苏景玉脱险,只因为他曾经救过崔荣锦的性命。 这份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生死不离的兄弟之义令逢月感动不已,含着泪叹道:“余姐姐,谢谢你和崔东家!” * 雨雪天寒风刺骨,更别说地底下阴冷的暗牢,祁公公怕苏景玉冻死,吩咐人送了炭盆过来。 深夜里一片死寂,只听见炭火的噼啪声,苏景玉坐在又湿又冷的床边,俯身用铁铲拨弄着盆中烧红的炭块。 火光照的他面色莹润,一头墨发倾泻在身前,两根轻柔的红丝发带随着升起的热浪翩跹而舞。 入夜后,他再次从密道的铁窗向上探过,发现外面的黑鳞卫还是昨夜子时前那一拨人,看样子守在宅子里的人并不算多。 天上积满黑漆漆的浓云,周围飘着丝丝缕缕的雾气,视野远不及昨夜开阔,想来是祁家怕被人发现了这处暗牢,不敢多点灯,他眼力极佳,轻功了得,今晚便是逃离这里的最好时机。 今夜难免要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