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两府各有目的罢了,谁成想无心栽的花也有盛开的一天,逢月瞧着他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弯着眼睛看着他笑。 前厅门口,顺子对着陈勉恭敬地点头,说了几句后引着他绕过前厅向内院走,苏景玉拉着逢月不远不近地跟着。 寒露已过,放眼望去,桃林里黄多绿少,偶有枯叶被风卷离了枝头,翩然落入土中。 子溪与陈勉在树下面对面站着,许久未见也并不觉得陌生,只是亲事已定,彼此间稍有些羞意,相视一笑,半晌无言。 陈勉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寂静,“我从上个月起到大理寺任职了。” “我听说了。”子溪含笑低语,秋风吹起她淡紫色的裙角,飘在陈勉身上。 低头整理间双手被陈勉生硬地握住,她抬眼看他,陈勉神色柔和,语气却坚定: “你家里的事我听苏兄说了,我想娶的是你的人,不会管你姓孟还是姓苏。我爹已经答应让我十月底之前同你成亲,今日便会与苏侯商议,尽快登门请期。” 子溪知道他不忍她夹在苏天寿与孟氏之间,所以才这么急着迎娶,嫣然一笑,大方点头。 不远处,逢月望向这对准新人,笑着叹息,她从未帮人准备过嫁妆,不知该从何做起。 晃了晃苏景玉的手,问道:“夫人没说让我忙着筹备子溪的婚事,我贸然去找她商议是不是有些不妥?” 苏景玉慢悠悠瞥过来,“你是怕她问起子嗣的事吧?” 逢月不觉嘟着嘴,求救似的看着他,想到什么,又倏地撇开脸。 苏景玉忍不住笑,捏了捏她的小手:“你不必去找她,等着她来找你便是,若是她问起身孕,你就说,已经有了。” 逢月脸一红,气的挥手打他。 苏景玉一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小声道:“别闹了,他们两个看着呢。” 逢月把头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不再作声,想象着她与苏景玉的孩子的模样,心里越发憧憬。 正院主屋里依旧飘着药的苦味,孟氏扶着心口唉声叹气,楚妈妈皱着眉头,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劝道:“夫人何必非往牛角尖里钻,凡事想开些,别伤了身子才好啊!” “你叫我如何想开?”孟氏手里的佛珠敲在桌面上当的一声响。 “景琮袭爵的事暂且不说,自打我们孟家落了难,苏天寿可曾帮过一星半点?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指望他,如今子溪说了门好亲事他也从中作梗,让她以苏家义女的身份出嫁,不认我们孟家,生怕我们家翻过身来再压他一头……” 孟氏气的一口气哽住,弓着身子咳嗽不止,楚妈妈吓的正要出去叫小丫头找大夫就被孟氏拽住,不知该怎么劝解,随口道:“侯爷也是一时糊涂。” 孟氏强忍住咳嗽,怒着反驳: “他糊涂?当年他嫌弃白莹雪的出身,不等她咽气就来同我爹商议让我续弦的事,如今我们孟家没落了,他是盼着旧事重演,等我死了再娶个门第高的进门呢!白莹雪再怎么说还生了苏景玉,景琮走了,离儿是女孩家,如今我是一点儿指望都没了。” 楚妈妈跟着红了眼眶,悄然叹了口气,强装笑脸再度开解: “夫人这是哪里话,子溪姑娘在府里养了这么多年,与夫人感情深厚,出了阁也不会忘了您,再说她毕竟是咱们孟家的人,哪会不顾及自己的娘家?” “今日我仔细瞧着,那陈家公子当真是喜欢她,将来她为陈家生下长孙,再央着国公爷帮扶咱们孟家一把,就算是侯爷也阻拦不了,夫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多日以来,唯有这几句话说进了孟氏心里。 子溪性子随和,嫁到陈家之后必定讨婆家喜欢,到时候让她帮着孟家说几句话应当不是难事。 再说子溪毕竟是她的亲侄女,不论她以什么身份出嫁,这份亲情总是不会变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