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一下,“碧娘,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会伤害你。” 杨碧娘到嘴边的骂声,一下消失了。 她看着可怜兮兮跪坐在地下的李丹青,再想着她很快就要被浸猪笼,对她那股厌憎之意,又消了一大半。 李丹青抬眼,眼里盈满了泪,“碧娘,他们为什么要弄死我呢?我做错了什么?” 杨碧娘脸上神色僵了僵,抿抿唇道:“你和尔言被捉了现场,魏家怎肯放过你。” 李丹青摇着头,泪水滚到颊边。 “我好好的魏家长媳,夫婿又出色,尔言不过寄住魏家,我是脑子进水么,怎会和他……” “你也心知肚明,今早这一出,分明是有人设了局要害我,存心要定我的罪,好弄死我的。我只是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 杨碧娘转过身子,半晌道:“你若觉得冤枉,待族长来了,自向他陈冤,求他给你做主。” 李丹青呜咽出声,“他们存心要我死,到了这个地步,哪容我说话。待会儿,只怕就要往我嘴里塞帕子了。我,可能没机会说话了。” 李丹青哭出了声音。 她一早到现在,没喝过水,喉咙干巴巴,哭泣的声音便有点难听,不复往日娇音。 杨碧娘听她哭得难听,脸色却是和缓了一些。 李丹青一边哭一边道:“你若知道什么,求你告诉我。我就要死了,只求死得明白。” “待会儿就不容我说话了,你也不必怕我告诉别人。” “碧娘,求你了!” 李丹青“咚”一下叩头。 她叩出声音,额头很快出血。 杨碧娘转头看李丹青。 心下滋味复杂。 从前,李丹娘仗着一张脸千娇百媚,又仗着夫婿宠爱,傲得很,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杨碧娘见李丹青脸颊肿着,额角流血,心里又痛快又有些难受。 却不知道自己难受什么。 她叹了口气道:“你别叩了。” 李丹青看着她,默默流泪。 杨碧娘斟酌一番,道:“十日前,京城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见了婆母和凌希,过后,凌希便坐立不安 ,好几次跟婆母秘密说话。”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别的就不知道了。” 李丹青想了起来,上一轮,老妇人提过一句,说什么儿子在京城搏取功名,含辛茹苦。 也即是说,夫婿在京城。 然后京城来人…… 难道要弄死她的,是自己夫婿? 李丹青喃喃道:“大郎在京城呢。” 适才杨碧娘在老妇人跟前提及魏凌希时,口称二郎,那么自己平素在众人跟前,也极可能按排行,称呼夫婿为大郎。 果然,杨碧娘对她这样称呼自家夫婿,并没有露出异常神色。 杨碧娘隔一会才反应过来,低声道:“京城里来的人,身份可能不同寻常,婆母和凌希,对他恭敬得很。大郎使不动那等贵人罢?” 杨碧娘说着,心里也惊悚了。 若弄死李丹娘,是魏大郎的意思,哪…… 不可能吧! 魏大郎那么痴迷李丹娘。 李丹青正要再问,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妇人进来了。 老妇人瞧一眼地下的水,阴恻恻道:“碧娘,叫你喂她一杯水,你不喂,还让她聊上了,怎么,这回也是替代二郎和她聊的?” 杨碧娘不敢反驳,蹲到地下,端起那杯水,递到李丹青嘴边,温声道:“看你,嘴唇都干涸了,喝一杯水润润吧。” 李丹青渴极了,但这杯水…… 她转头看向老妇人,沙着嗓子道:“昨日,我收到了一封信,是爹爹寄来的。” 李丹青迅速转念头。 得趁着还没被迷昏,嘴里还没被塞上帕子,多说几句,再为自己争取争取。 上一轮,听老妇人和族长说话,提及父亲,说父亲失去音讯多年。 既然父亲失去音讯多年,那编一个有关他的故事,一时之间自不会被戳破。 她编了起来。 “父亲的信中说,他从了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