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就是上回撺掇赵枫要工作的小子,叫朱建义。 朱建义跟赵枫脱离人群,回头望一眼,怀疑地说:“赵枫,你二姐这样的,能嫁出去吗?” 赵枫瞪他,“我二姐咋了?多讲理。” 这是讲理? 朱建义先搬着长板凳回来,轻放在赵柯身后,然后看着她单手拖着板凳到道边儿上,一屁股坐得瓷实。 一副真要看着人吵的架势。 朱建义:“……” 这谁能吵下去啊? 赵柯相当自在,拍拍身边的位置,抬头喊:“妈,来坐啊。” “……” 余秀兰别开眼,我不是你妈,别喊我。 这时,人群后—— “让一让,让一让。” 赵枫一手握着茶缸把手,一手死按着茶缸盖,举在头顶,挤进来,快走递到赵柯面前,“二姐,苞米须子泡的,给。” 赵柯接过来,问:“妈不坐,你坐不?” 这几家已经在村子边缘,她坐在十字路口通往村外的那一条路口上,就是说,其他三条路口都可多人,就这儿只有她一个。 这场面,不亚于上午生产队大会万众瞩目。 赵枫可坐不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 然后迅速退回到围观人群中。 无所谓。 这个热闹,今天赵柯一定要看。 赵柯一个人滑到长板凳中间,端着白茶缸,翘起二郎腿,冲赵二奶、田桂枝她们说:“二奶,田婶儿,你们继续。” 她说完,打开茶缸盖儿,嘬了一口,吃一嘴玉米须子。 赵柯干不出再吐回茶缸的事儿,就噗噗吐到脚下,然后抬头疑惑地看向众人,好像在问:咋还不吵? 在场众人:“……” 她哪像个监督,分明就是个看猴戏的,还坐在贵宾席。 可谁好好的人乐意当耍猴戏的? 赵二奶都唱不下去了,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孙女旁边儿,更别说其他脸皮没那么厚的。 金丽刚才跟家里男人吵,嘴硬说“不还”,主要是因为男人那态度鼓火,其实也不是咬死了不能还。 她看看其他几家,又扫一眼围观看笑话的人,干笑着走出来,说:“那什么……赵柯是高中生,有文化,说得有道理,收东西确实不对,我还也行,但我肯定不是因为没选胡和志理亏啊。” 这个台阶,其他几家对视一眼,赶紧也都下了,纷纷说了相同的话:还可以,不能说他们是因为心虚。 田桂枝着急了,“你们干啥啊?凭啥还啊?” 到嘴的东西,她不愿意吐出来。 赵二奶也急,“就得还!干啥不还!” 要吵了吗? 赵柯端着茶缸,微微前倾,期待地注视两人。 围观的人受她感染,也都兴致勃勃地看两人,还有好事儿的各站一方,两头鼓动—— 一会儿站田桂枝:“就是,凭啥。” 一会儿帮赵二奶:“别人都还,你好意思不还吗?” 主打就是一个烘托气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赵二奶、田桂枝两家人:“……” 生产队这些人咋突然这么讨厌? 赵芳芳悄悄扯扯赵二奶的袖子,小声说:“奶,捞回来一些得了,别让人看笑话了。” 赵二奶嘴硬,“我不怕人看!” 赵芳芳咬唇,“我累了。” 赵二奶一听,赶紧扶着她,“肚子没事儿吧?” 赵芳芳摇头,又喊了一声:“奶……” 赵二奶一脸勉强,摆摆手,冲着田桂枝说:“行了行了,我就当接济乞丐了!” 围观群众嘘:“切——” 但田桂枝没让人失望,火冒三丈:“你说谁乞丐!” 围观群众又目光灼灼地看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