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吗?”他看她一眼,问。 她摇头。 梁净词又问:“在学校适不适应?” 姜迎灯点头:“还好的。” “室友还行?” “目前没有什么矛盾。” “钱够不够用。” 她说:“婶婶给了五千,她说第一个月要花的多。” 他略一沉吟:“你婶婶也是不容易。” 姜迎灯深以为然。 在最风雨飘摇的时候,她能够倚靠的却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也庆幸还有人愿意借她肩膀。 车停在一个胡同口。 姜迎灯随梁净词往前走。 她刻意慢步,偷偷看他。 他肩膀宽阔,身姿舒展,遥遥一眼,便令人觉出仪表堂堂,男人的肩胛骨在薄衫底下隐现,腰窄而有劲,气质很正派,有一点隐隐的凛然与傲气。这样的仪态很适合穿西服与衬衣,有着浑然天成的孤高风骨。从前在书上读过一段话,如遇飞机失事,最临危不乱的人未必是机长,空姐,一定是外交官。 像是为这个职业而生,他周正的外表底下蕴着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理智与从容。 听说他的父母身居高位,这样的家庭,在教育方面,大概比姜家这类书香门第还要严苛一些。梁净词本来在南大想攻读姜兆林门下的硕士,又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本科毕业后就回到了燕城工作。 姜迎灯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 目的地,一家云南菜馆。 服务员迎过来问几个人。 梁净词手抄兜里,直直往前走:“俩人,开个包间吧。” 对方应了一声,领人往二楼走。 楼梯狭窄,有客人下楼,跟迎灯擦了一下肩,致她身上背包滑落,一本《诗经》跌出来。 迎灯俯身拾起,速速掸灰。 从没见过有人出门吃饭带本诗经。梁净词忍不住笑,在转角稍稍侧过身,那双桃花眼弯起,望向她:“书呆子。” 姜迎灯不语,默默把书埋进包里。 服务员递来菜单,姜迎灯勾了半天,划出一份苋菜和一份青菜,随后说:“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菜单轮到他这里,梁净词不悭吝,圈了一堆丰盛的:“有朋自远方来,我就请你啃菜叶子,说出去让人jsg耻笑。” 迎灯抿唇,低头浅笑。 他平视过去,看向她染了色的单薄嘴唇。 “吃完送你回学校?” 席间,听见他这么问一句。她咬着果汁的吸管,温温吞吞的:“嗯……” 听出这番迟疑,梁净词问:“不想回?” 姜迎灯不吭声,用筷子搛菜。 “去我那儿?” 她略诧异,筷子尖的一片菜叶滑落,抬眸对上他还算澄明的视线。梁净词眼含疑问盯着她,姜迎灯期期艾艾:“你、住在哪里啊?” “檀桥,我一个人住。” “……” 她咬着唇,是在犹豫,也在心中与他的邀请周旋。 他浅声地笑了下,说:“还是回学校吧。” 梁净词看她吃饭看得心累:“多吃点儿肉,瘦成什么样了。” 这关怀备至的老父亲姿态,就差把肉捣进她嘴里。 迎灯吃得心猿意马。 “改天去你那里拜访。”她不想前面的话题就这样仓促结束,又为自己挽回一成。场面话,亦做真心。 梁净词松弛地扶着额,颔首说:“空手来就行。” “嗯。” - 回到学校,姜迎灯继续过她索然又繁忙的校园生活。 她对大学生活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期待憧憬,可能儿时在南大家属楼久住,早就对大学生进行过彻头彻尾的研究。由青葱岁月进入社会阶层,中转站式的象牙塔里,挤满的是形形色色的人。 比如,许曦文在忙着恋爱,开口八卦皆是有关嫁娶生育。 比如,林好在忙着追番,童心未泯,吃饭时看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