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把车直接开到小区楼下,这会儿由于陈思远身体原因不得不调转车头,开往市医院。 也是这段路程中,陈思远的状态愈加糟糕,身体的温度忽冷忽热,呼出的气息也是一冷一热。 “再坚持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沉明玉轻轻握住他的手,心绪不宁。 “明玉...” 陈思远觉得自己变成了海面上一艘与海浪艰难抗衡的海船舵手,海面浪涛奔腾,船身被浪花拍打得起起伏伏,他也被无情的海浪拍得被抛起又落下,最后直直坠进深海,体温渐失。 “嗯,我在。” 沉明玉用力握紧他的手,内心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到了。” C的车驶进市医院,沉明玉急忙拉开车门准备扶着陈思远下车,结果陈思远静静靠在那儿没有半点反应,她的心咯噔一下沉到底,让其余伙伴先看着他,自己跑去了护士站找来急诊科的医生。 昏死过去的陈思远被抬上担架,沉明玉寸步不离地跟在医生后面,双眼通红。 急诊室外的走廊里人声鼎沸,沉明玉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有进去打扰医生的工作,等待的间隙里,B面色犹豫地在她跟前踱步。 “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沉明玉抹了下眼尾,问。 “我...明玉,虽然知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会信,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在昨晚,我看到...” 时间回到昨晚凌晨,B被膀胱里的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拉开睡袋钻出来,进了卧室废弃的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 解决完后摇摇晃晃地回到卧室,也是这个时候,她打眼一瞧紧贴沉明玉后背的陈思远觉得有些奇怪。 印象里陈思远的体型要健硕一些,但此刻,贴在沉明玉后背的陈思远变得清瘦很多,衣服好像也变了,白色衬衣包裹住的胳膊纤瘦惨白,尤其在朦胧的月光映射下格外惨白。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本想凑近看看,刚踏出半步,倏地背脊僵直。 咕嘟— 吞咽口水的声音被放大,B遍体身寒,像个机器人似的机械地钻回睡袋,战战兢兢地贴上男友的背。 她...她看到了... B浑身发抖,满眼挥之不去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陈思远’察觉到她在注视,靠近,缓慢僵硬地扭动脖子从沉明玉颈后抬眼,头发丝里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着令人生畏的阴沉怨毒,死死盯住她不放。 带着恐惧,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总是担心那个谁睡在沉明玉背后的‘陈思远’会盯上她,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大早,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沉明玉直到现在... “你...你是说...昨晚睡在我背后的...不是...” 喉咙里熟悉的吞针感再度袭来,沉明玉浑身卸力,瘫软在长椅上,面色发白。 “...嗯,我敢肯定我没有看错...” B点头。 难怪...难怪昨晚她总是觉得有人在往自己的脖颈和耳边吹冷气,没想到跟她相拥而眠整晚的‘陈思远’ 竟然是...鬼... 恐惧到极致,沉明玉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后颈汇聚的冷汗顺着后背的浅沟滚落。 “所以我在想陈思远现在昏过去是不是因为...” B抱紧自己,现在她一闭眼都是昨晚藏在头发里的那只眼在死死盯着自己的画面,寒毛都立了起来。 “......” 沉明玉张了张嘴,本想把自己昨晚做的梦告诉所有人,转念想想没必要让他们也陷入同自己一样的恐慌里,她闭上嘴,静静等待医生的检查结果。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忙碌的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同众人说明要给陈思远做个具体的检查才能得知他昏迷的原因,沉明玉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 沉明玉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说。 “没事,我们陪你。” 赵云恬说。 “你们今天还要工作,这儿有我就行,别担心,我一个人可以的。” 沉明玉没有答应,几人没办法,只好先各自回家洗漱,独留下她无助地站在人潮攒动的走廊里眼神空洞。 二十多年以来对鬼魂存在的认知被打破,在昨晚之前,她所信奉的科学主义被彻底推翻。 原来,世界上是真的有鬼魂存在的... 而且她的男朋友还因为那个脏东西昏迷不醒... “沉女士。” 医生打断她的思绪,喊道。 “怎么了医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