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 坐在一旁的姜穗微微偏过头能清晰的看见贺朝的脸。 男人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狭长的眉眼总有一种给人阴晴不定的晦暗,他清俊又有一种隐晦的阴森感。 矛盾又和谐。 他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但是胆大中又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疯狂。 听到了她的问话,男人勾了勾唇角,但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姜医生现在才想起来问,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姜穗能感觉到,自从出了城,贺朝的心情好像肉眼可见的差了许多。 还没等姜穗说话,男人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过姜医生没有出过城吧?城外的风景,和城内很不一样。” 的确,姜穗抬眸,看向前挡风远处的风景。 阳光正好,白云蓝天,路边是茂盛的树丛,微风吹过,夹杂着鸟语溪声,仿佛荡起了森林的碧波,只有地面上和树叶上残留的黑色污染物质显示着昨夜的恐怖。 但总体来说和城内毫无一草一木的灰色调完全不同。 姜穗知道,这里白天美不胜收,晚上就是怪物的收割场,让人无处可逃。 看到这样的风景,姜穗心情很好,但她不知道男人的心情难以遏制的恶劣起来。 他也许久没有出城了,自从母亲死后,他便被人带到了第九街区。 别人以为他的母亲死于怪物,但他知道,他的母亲死于人类,死在了李成彪手里。 年幼时他与母亲在城外,被父亲庇佑,相依为命,然而父亲进入城内的一场交易,让他们在城外的避难所被发现。 母亲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她柔弱而又软弱,只能依附他人而生。 李成彪带走了母亲,而丢下了他。 自此,他便在第九街区的底层社会摸爬打滚的长大,看着母亲哭泣又怨恨的表情,听着母亲讲诉着李成彪情人间的恩怨。 直到母亲的死亡。 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他自己光是活下来都很艰难。 他不折手段的想要活下去,却最终“死”在了街区外小巷深处的拳打脚踢。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无人在意他的死亡。 他们没有死于怪物,他们都死在了人心,死在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受到了回忆与心情的影响,贺朝那股狠劲又被逼了起来。 又想到了之前的某个世界,他想要毁掉这个混乱秩序下的社会的心又升了起来。 系统紧张起来:“宿主宿主,千万要忍耐住啊!我们现在没那么多积分给你造作了!”生怕重演当年惨案,积分惨遭清零,甚至还负数。 贺朝微微拧了拧眉,最终没有再想下去。 他注意到一旁的女人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话,便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 对方仍然是平静冷淡着一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是秀丽又动人,她目不转睛,眼里是车窗外的风景如画。 “很好看。”她忽然开口,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女人的声音似乎因为这样的美景而柔和了一些。 “这样的景色,我第一次见到。” 贺朝已经将视线放回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 她的声音透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孩童第一次得到糖果,第一次品尝到甜味一样,迷茫又喜悦。 这让她那种冷淡的铠甲似乎褪去了一些。 仅仅只是见到好看的风景就如此,让人很难想到,过去的她究竟过的是有多么无趣和匮乏。 他们二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姜穗再次开口。 “还有多久能到?” 贺朝:“大约半小时。” 姜穗:“你怎么知道这个避难所的?” 贺朝:“……以前来过。” 姜穗:“车开得挺熟练的。” 贺朝:“……谢谢。” 姜穗:“不客气,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李成彪的账本?” 突如其来的尖锐问题,打破了难得的宁静氛围,也让贺朝从那种短暂温情的氛围中挣脱出来。 真是敏锐,贺朝轻笑了一声。 “那姜医生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李成彪的货?” 贺朝想到了他们从八楼逃出来的那一幕,危机万分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 在进行现状的评估之后,女人当机立断决定跟他离开,连这些年积攒的名望都不要了,甚至还愿意走出这座筒子楼,这让他对姜穗的心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而他则是布置起了客厅的阻碍道具。 动作迅速而敏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