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屿隐隐约约地听见何池的声音,猛然从梦中惊醒,他翻身下床,听到何池的声音,却怎么也听不清,只能凑近何池唇边,方才听清他带着哭腔,极小声说着话。 “……我疼。”何池眼角滑下泪,“好疼。” “小池。” 岑屿一惊,摸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这场大病来势汹汹,何池没有反应,只是一味地叫着他们的名字,一个又一个人,一遍又一遍地小声说着“我错了”。 “小池,小池——” “我错了,我不该……” “小池!” 何池睁开眼,脑袋昏沉,心脏慌乱地跳着,尖锐而磨人的疼痛在胸腔搅动,让他沉闷而喘不过气来。 岑屿在收拾东西。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 何池动了动眼珠,眼前一片模糊。他烧得思绪眩晕,回忆起消毒水的味道,满目刺眼的白,走廊里的哭声,以及无数次绝望的恳求,皆在医院被镂刻于灵魂之上,令人肝肠寸断。 “不要,”他满脸泪痕,“不要去医院,我,我不去医院……不要去,不要去……很,很疼。” 岑屿一怔。 他停下动作,半跪下来,心疼得抚着何池的额头,替他擦着眼泪,他耐心哄道,“可是你生病了。” “没关系的。”何池艰难道,“我,吃药就好了,不需要……去医院的,岑屿,……我不去医院。” 他睁开眼,双眼朦胧,一川池水的潋滟,“不去医院,好不好?” 还是像中午一样的撒娇,微调上扬,把岑屿的心勾得直发软。 何池没有听见岑屿的回答,一时间变得好难过。 他全身上下都疼。 只能蜷缩成一团,委屈得直掉眼泪。 岑屿已经在给他们家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对方接了,他还没说话,回头就看见何池可怜又惹人疼的模样。 连哭都哭得好小声,像是怕吵到别人。 岑屿连忙抱起他,将何池圈在怀里,笨拙地拍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去医院,我照顾你,我们吃了药就好了就不疼了,别哭小池,你别哭。” “疼。” 岑屿看着何池捂着胃,宽大温暖的掌心替他揉着腹部,“马上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 电话那头的人被岑屿的温柔吓得不轻,“岑大少爷,您大半夜的……” “谢玉,他烧得严重,药都送点过来,胃药镇痛的都送一点。” “再把配药发给我一份。” “尽快。” 说完,岑屿便挂了电话。 何池烧得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