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这么做。但他相信白榆,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萧世卿下敛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你们是太子随身近侍,怎会不知他身在何处。” 白榆额角冒出冷汗:“确实不知,殿下没让我们跟着。” “今日是正月十五,”萧世卿道,“太子可是与魏枕风在一处。” 萧相声音低沉,压迫感极强,周怀让一句话没说,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相比之下,白榆的表现算是镇定:“属下不知。” 她能感觉到萧相的视线已经固定在了她身上,施加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本相奉圣上之命而来,你等若有欺瞒,当以欺君之罪论处。”萧世卿语气极淡,“本相再问你一遍,太子在哪。” 欺君之罪,轻则身死,重则灭族。 白榆藏在衣袖中的指尖不住地颤抖,但说出的还是那四个字:“属下……不知。” 她不能说,哪怕是在萧相面前也不能说。 第一,殿下今夜乃是自愿。殿下向来把太子的威严和体面看得极重,她若告知了萧相实情,万一萧相在盛怒之下带着扶资直奔风斋,殿下的脸往哪搁。 她绝不能让殿下陷于窘迫之境。 第二,如果他们三人真的成了透露太子行踪,导致太子颜面受损的人,萧相未必会轻饶他们。 萧相语气难辨:“你倒是聪明。”说罢,竟暂时放过了她,转向其他二人:“你们可有话说。” 周怀让和沈不辞虽不知道白榆隐瞒殿下行踪的用意,却对她抱有极大的信任。白榆一定是在为殿下考虑才不得已为之,他们不能拆她的台。 两人齐声道:“回丞相,属下没有。” 萧世卿审视着三人,不放过他们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那是想和她一起死?” 两人头埋得更低。周怀让的汗已经把他衣服浸湿了,但他仍旧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有说。 良久,萧世卿唇角扬起一个还算满意的笑:“不错。” 白榆如蒙大赦,心口大石在重压释放的瞬间落地。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萧相一扬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做分内之事罢。” 三人退了出去。走了几步,他们还不敢交谈。等走远了,周怀让才抹了把汗:“刚才真的把我魂都吓没了。” 白榆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她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幸好沈不辞在一旁扶住了她。 沈不辞问:“为何不向丞相说出实情。” 白榆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信不信,我们方才若敢‘出卖’殿下,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这怎么能算‘出卖’呢?”周怀让理所当然道,“殿下可是丞相的儿子啊,父亲关心儿子的行踪,这不是很正常吗?” 白榆耐心地解释:“在丞相眼中,殿下不仅是他的孩子,更是一国储君。丞相不需要我们忠于他,也不需要我们对他言听计从,他只要我们永远把太子殿下放在第一位,事事以殿下为先。我们必须知道谁是我们的‘君’,如此,才有资格侍奉未来的国君。再者,你们仔细想想,丞相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区区奔泉书院才多大,他想找到殿下易如反掌,为何偏要逼问我们?” 沈不辞憬然有悟:“丞相是在试探我们对殿下的忠心。” 周怀让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抱起双臂一顿乱搓:“我的天爷啊,这也太吓人了吧。我以前究竟是怎么在东宫里活下来的……” 白榆一语道破真相:“你以前在东宫见丞相的时候陛下一般都在场。陛下在,丞相就不会这么冷峻。”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