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看穿,可圣上从不责罚她,只会笑吟吟地笑话她。 获宠后,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后宫其他嫔妃的眼中钉,接踵而至的阴谋和构陷让她担惊受怕。好在圣上总是站在她这边,耐心地帮她分析动机,找出幕后主使,教她如何反击,甚至会用玩笑的口吻问她想不想去害害别人。 她是喜欢圣上的,很喜欢。圣上风流俊朗,护着她宠着她,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但她不想害别人,她只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 她在圣上的调教下越来越聪明,为圣上生下的孩子也比其他皇子公主聪明得多,可她却越来越不敢聪明,也不敢像当初那般喜欢和依赖圣上。 因为她越聪明,就好像越不认识枕边的男子了。有的时候,回想起圣上过去说的某句话,她当时听不懂,现在却能惊出她一身冷汗。 她渐渐明白,做天子的宠妃,她不能不聪明,更不能太聪明。 在圣上面前,她二十年来如一日的小心翼翼,总是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做适当的事,既不恃宠而骄,也不妄自菲薄。 她不能失宠。为了母家,更为了她的孩子。她一旦失宠,被困深宫,便很难和自己的孩子相见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孩子那么出色,那么能干,他一定要有一个体面的母妃。 最后的那次侍寝,她一如既往地慎小谨微。圣上说枕风在西夏的战场上立了大功,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的回答挑不出任何毛病。 圣上注视她良久,颇为无趣地说:“睡罢。” 她闭着眼躺在龙床上,听到圣上入睡的呼吸声,心中绷紧的弦才稍稍松懈,放任自己被困意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感觉到寝宫里的灯亮了。她睁开眼,发现枕边的男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她看向四周,看到圣上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她正欲开口,圣上蓦地低笑了一声,声音阴冷彻骨,仿佛要把人拖入地狱一般。 圣上从未在她面前这么笑过,她只觉遍体生凉,身下睡着的好像不是龙床,而是一根随时可能穿入她身体的冷箭。 她该怎么办,她要不要出声示意自己已经醒了?然而本能告诉她,这不是她能醒来的时候——她必须是睡着的。 男人越笑嗓音越嘶哑。忽然,笑声骤停,男人安静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龙床。 即便是闭着眼,她也能感觉到圣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在审视一只一手调教长大,可留可弃的宠物。 留着能给他带来不少乐趣,但谁也不能保证有朝一日不会反咬他一口。弃了,又有些可惜。 不能动,她警告自己,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可她能骗过男人的眼睛么。 醒与睡,生与死,均在一念之间。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想起过去,后宫中无论谁犯下了欺君之罪,都会被圣上识破。她是圣上教出来的,她不觉得自己能例外。 与其在圣上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她不如……实话实说。 于是,她咬了咬牙,在男人的注视中睁开眼:“皇上?” 男人的语气和往常无甚区别:“姝儿什么时候醒的?” “臣妾才醒不久,看到皇上独自站在窗边,不敢出声打扰。”她尽量镇定地说出了实话,“皇上可是睡不着么?” 男人垂眸看着她,微微一笑:“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男人重新上了床,在她身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姝儿,你在发抖。”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却无法抹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