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舵估算着崖顶与崖洞之间的距离。崖顶离崖洞虽有一段距离,但总比崖底与崖洞之间的距离近。 遂吩咐道:“快去通知崖顶的人,让他们架好绳索,下去救人。” 这厢浮云卿见崖底的火苗动得飞快,想是禁军已经行动起来。 她不敢眨眼,不敢折回敬亭颐身旁,生怕错过任何消息。稍稍往后退了几小步,坐在崖洞边等。 既然敬亭颐还有精力戏谑她,那就说明,这些伤当真不要紧。 浮云卿时不时地往底下扒头,一面跟敬亭颐搭腔说话:“敬先生,你放心罢。禁军就快来了,不出半晌,咱们就能从这简陋的崖洞里出去了。” 敬亭颐说是么,“那很好。” 不知是不是俩人离得远的缘故,浮云卿觉着他的话声比先前虚弱了些。 她不敢动,全神贯注地观摩着崖底的情况。 “敬先生,你还有力气罢?可别等禁军来了,你也昏过去了。” 敬亭颐说当然,“您不要小看臣。臣说过,臣的武力不比卓旸差。” 崖洞边妖风呼啸,把敬亭颐的话音吹得更飘更虚。 后来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浮云卿说什么,敬亭颐就回什么。 虽然他的话音到最后几乎低得让她听不见,可她依旧没侧身回望。 半晌后,一道绳索悠悠地从崖顶坠了下来。 夜色深沉,浮云卿没看清,还当是又来一条蛇,忙缩着身往后退。 “怕什么?我可不是蛇,我是来救您的。” 那道矫健的身影落到浮云卿眼前,竟是身着夜行衣的卓旸。 “怎么是你?”浮云卿满眸惊愕,“难道不该是禁军来解救么?” 卓旸伸手,把狼狈的她拉起来。继而拍落她衣摆上的沙土,说道:“您喊人的时候,一队禁军都待在崖底。副统派人跑到崖顶悬索解救,等他们跑来,想是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刚好我待在崖顶,确定崖洞位置后,直接就下来寻您了。” 说着将一把绳索扣环到浮云卿腰上,揽过她的身就要走。 “欸,洞里可不止我一人。你先把敬先生捞上去罢,他受了伤,上去后赶紧找太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你把他送上去,再送我也不迟。” 言讫俩人一起往黑暗的洞里望,却见敬亭颐紧阖着眸,奄奄一息。 “敬先生!” 浮云卿兀突突地提着衣裙往里跑,接过卓旸递来的火折子,照亮崖洞。 这才瞧清,原来敬亭颐伤的不止是左右臂,他右侧腰腹还被粗糙的树枝划了道长口子。 腰腹那处伤得最深,不迭往外冒着暗红的鲜血,洇透了月白袍。 卓旸糟心地说不好,“那虎兽被下了疯药,不止血有毒,全身都有毒。被虎爪划破身,与中毒无异。” 跃动的火苗洒在敬亭颐苍白的脸庞上。他呼吸微弱,甚至几乎让浮云卿以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难怪先前她摁着他的腹时,他整个人都轻微地抖了抖。难怪他的回话一声比一声弱,难怪他听及卓旸赶来,半天没说一句话。 原来他满身是伤,原来他中毒已久。 而她还有闲心斥他笑他,还没心没肺地坐在崖洞口,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头。 要是她早点发现,那他的情况,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糟。 浮云卿满心愧疚,颤着话声跟卓旸说:“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