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拉起浮云卿直往堂外走。 吕夫人朝荣常尹眨眨眼,这尴尬场面,别说是缓缓,就连她这见多识广的妇人,也待不下去! 遂朝两位男郎福福身,“郎君陪驸马好好说会儿话,我突然想起,内院还有一些事没处理。事要紧,耽误不得,失陪了。” 人影倏聚倏散,一刹那间,前堂里,只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这次秋猎,驸马也要去罢。”荣常尹问。 敬亭颐颔首说是,没什么与他搭话的心思。 荣常尹却莫名打开了话匣,捋着浓密的须髯,说道:“哎唷,那真是巧。缓缓的两位兄长也要赴秋猎宴。只可惜,这俩没继承他爹我的武术。往年游猎,犬子连个野兔都猎不到。每次排名,都是垫底的倒一倒二。这俩都是文人,可谁说文人就不能会武了?驸马你不就是文武双全的料吗?俩人各自成家,过节日才舍得往家里来一次。每次来,我都得数落他们一番,让他们学学你的魄力。” 做爹娘的,总是无意间就把孩子烜耀了一番。 缓缓的两位兄长,一位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妻是英国公府家的二娘子。一位是文采飞扬的探花郎,妻是圣人的侄女。两位兄长人中龙凤,经过荣常尹的嘴,却成了偏科瘸腿的俗人。 敬亭颐知道,这只是自谦话。若他真顺着容常尹的话头说:是啊,你这俩儿子的确羸弱窝囊。约莫下一瞬,荣常尹就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 于是阗然回:“殿帅过奖。我略懂些武,不过却不是您口中的文武双全。兴许是谁传错了风声罢。” 荣常尹欸了声,说哪有。精不精通,比试一番不就知道囖。 武将向来雷厉风行,想到什么做什么。荣常尹一拍大腿,当即说:“园内有个小校场,驸马若不介意,不如随我去校场比试比试。” 敬亭颐这厮,瞧起来清瘦文弱,实则不然。荣常尹回想着先前韩从朗说过的话,“他不好惹,你一试便知。” 荣常尹与韩从朗来往不多,不过俩人做着一件相同的事——企图造反。 官家勤于政务,百姓安逸幸福,这很好。不好的是,他们这些被变法不断打压的贵胄。变法越厉害,他们能捞的油水越少。人吃不饱穿不暖,就会妄图造反。说起来,他与韩从朗是一股势力。他没心思做皇帝,只想拥韩家做皇家,而自己做安逸享乐的米虫。 表面支持变法,实则暗图谋逆。这条路走得艰难,因此需要保持警惕。 敬亭颐是他遇见过的,最大的未知。 校场秋风猎猎,原本凉爽的风,穿过冷兵器,反倒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驸马,你看看想挑什么。”荣常尹带敬亭颐来到一排兵器架前。 一眼望去,长缨枪,三叉戟,长刀利箭,戳着黑黢黢的天,似要把夜空撕裂个口子。 敬亭颐挑了把长剑,用着顺手。 不曾想,荣常尹莫名其妙地落一句:“提剑出鞘的姿势真漂亮。有次入禁中,意外见到了皇城司的人。皇城司行事诡谲,说是最隐秘的地方也不为过。听说这皇城司,里面是皇家刺客与探子,功夫比江湖一众还要高。真巧,您提剑挽剑花的姿势,与我见到的那个人,姿势一模一样。” 荣常尹拈起大刀,漫不经心地猜着:“那个人的身姿,有驸马有几分相像。嗳,该不会,您就是那个人罢。” 他扭过身来,站在敬亭颐对面。校场枯黄的地灯,斜斜地将他的影子投到地上。像一道阴森的鬼魅,摆脱不开。 听及这番话,敬亭颐才明白了荣常尹的意图。 荣常尹在试探他。 “不错,殿帅见到的那人,是我。”敬亭颐面无波澜,“我的确是皇城司的人,的确是刺客,的确是探子。” 那又如何? 荣常尹能猜中敬亭颐的一些事,敬亭颐也能猜出他的秘事。 “校场里摆着这么多兵器,殿帅,您不会是要造反罢?” 荣常尹眼神一愣,暗自握紧手里的大刀。真是个危险人物,他心里叹。 “当然不是。”荣常尹扬起一个勉强的笑,“驸马,这话可不敢胡说。我是殿前都指挥使,是来镇压乱臣贼子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