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珍珠链还白。可窥她面色红润,是一帮年青人怎么也比不过的。 浮云卿心疼地抚着老祖婆的银发,“您生了场病,头发又白了几分。嗳,不如今日让孙女给您染染发罢。染成乌黑顺滑的发,您的风貌定能胜过几位太妃。” 王太后摆摆手说不必,“太宗那三位熬到眼下的太妃,守陵的守陵,供佛的供佛,信道的信道,人家仨各有其事。我呢,没事就钓鱼,宰鱼,再跟人家比,岂不是成心欺负人家?活到六十五岁,该认老了。头发白,那就任它白去。白的跟雪一样才好看。” 浮云卿叹祖婆心态好。按她自己懒散的脾性,活到六十五,约莫都缩成哆哆嗦嗦的老虔婆了。 祖孙俩寒暄过,一齐把目光挪到敬亭颐身上。 浮云卿撒开被王太后扯住的手,继而揿着敬亭颐的衣袖,把他拉到太后面前。 敬亭颐叉手,恭敬地唱喏告礼,“孙婿敬亭颐,问太后娘娘身安无恙。” 王太后见过许多俊俏的男郎,可没有一位,能比得上面前光风霁月的孙婿。 长得好,身又正,话音像流淌的溪水,不徐不疾。听官家提过一嘴,这厮是位夫子。如今一见,果然带着先生样。 浮云卿瞥过眼,见王太后仔细打量着敬亭颐,打量一遍还不够,眼珠提溜转,要把敬亭颐给看戳个洞。 “祖婆,孙婿向你问安呢,你快回应人家。”浮云卿戳着王太后的手臂,催促道。 王太后迟迟反应过来,“嗳,往后孙婿就跟着孙女,称老身为‘祖婆’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就不要叫老身娘娘了。老身搬来福圣园,就是因着听了太多声娘娘,耳朵都要起茧囖。” 敬亭颐颔首说是。 王太后笑得似仲秋艳菊,枯黄的脸嵌着一对明亮的眸,挥挥手招来刘呈,说道:“现在还没过到大年,我又没去孙女的婚宴,给孙婿一道利市钱,当作新婚贺礼与见面礼罢。” 言讫,示意刘呈端上一包鼓鼓的红利市钱。 “别看利市包小,里面给孙婿装了不少票子。”王太后笑道,“京城里最好的巷,当属御街旁的狩慈巷。那处寸土寸金,朝里的丞相租不起狩慈巷的房屋,富贾巨商与门阀贵胄也没能力去置买。因着那条巷被老身娘家给买了下来,租金交了五十年呢。狩慈巷闹里取静,老身原本打算往后去那里住。后来官家把福圣园分给我,狩慈巷就一直空置着。” 刘呈搭腔说太后用心良苦,“驸马,利市里装着租买狩慈巷的票。往后这就是您与公主的地盘了。不止如此,七十二酒楼的一半股,都在这里面。还有大名府临安郡的票,您与公主去那,吃住不用操心,保准与在京城待遇一样。” 公主没多少权力,驸马是公主的附属,更是个空职位。 叵奈世上有两件最要紧的事:权与钱。 钱是暗处的权。明面上远离权,暗地里仍旧能用钱揽权。 这包利市里,存着王太后及其娘家的一半积蓄。五分给旁的孙男娣女,剩下五分,都毫不吝啬地赠给浮云卿与敬亭颐。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对待人的态度,自然更显分差。 旁的孙婿,见了真金白银,垂涎三尺,眼里冒着光,恨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反观敬亭颐,恭敬接过利市,恭敬拜礼。好似拿的不是票子,而只是件空囊袋。 钱,敬亭颐自然不缺,甚至多的都溢出了数层阁楼。 当朝太.祖还是前朝殿前司使时,发起兵变。 国度风雨飘摇,百姓一听有神仙要拯救他们,自发地打开城门,跪着迎接新皇帝。太.祖有气节,前朝的财产,一概不抢掠,硬是靠着新朝一年复一年收来的税,运转国度,将每厘钱用到极致,才创下了如今富庶太平的局面。 前朝门阀的财产,随着前朝的没落,都流进了敬亭颐手里。 虢州穷,但虢州庄却如世外桃源,金银元宝掉到大路边,也没人会去捡。 敬亭颐是有钱人里,最有钱的那个。 他缺的不是钱,而是权。是除了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