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你要是能把这缜密心思,放到正事上去,估摸此刻,天下就会是你敬家的天下。” 敬亭颐听了一笑,不置可否,“公主的事,就是正事。虢州那边,情况稳定。待秋猎后,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一波行动。” 话落转身折回亭内。 卓旸赶忙跟了上去。本已做好面对浮云卿的准备,哪知遥遥一望,竟望见浮云卿趴在石桌上,阖目睡得正香。 卓旸踅步亭下,“公主睡过去了?” 敬亭颐说是。他欣慰地抚着浮云卿的背,觑见浮云卿听话地喝了半壶茶,脸上笑意更深。 “玫瑰花茶助眠。”他低声说道,“这孩子体力差,一整天来回跑,脚步不停,早就累得不成样子。喝几盏玫瑰花茶,快速入眠,实在正常。” 卓旸吁了口气。原还在想,浮云卿会不会听见几句廊下的话。今下见她睡得香,他这颗心也就落了下来。 卓旸劫后余生般地说,“要是公主再问起,那就按计划说。” 敬亭颐却满不在意,“放心罢,我会劝公主脱身客店案,把这事交由我去查。何况我存着一件新奇的事,还未曾与她说道。若她执意插手客店案,我会把那件事说给她听。这孩子操心这,操心那,只要有一件事压过客店案,那她便会被新的事吸引。” 卓旸抄手欹着亭柱,本想多嘴一句,问问这件新奇的事指什么。见敬亭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噤了声,不再过问。 * 子时,卧寝。 浮云卿睡得迷迷糊糊,梦里正揉着巨兔软乎的耳朵。那只白色巨兔脾气好,任她揉来揉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温顺地翻滚身子,将柔软的肚皮翻到她面前。 她乐呵地伸手,却在即将摸到那张肚皮时,悠悠转醒。 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敬亭颐冷白的胸膛,还有她深陷进去的指印。 浮云卿霎时惊醒,瞪大迷离的眸,坐起身来。 她轻轻将敬亭颐的里衣合紧,又推推他的身,“敬先生,你让一下,我想起夜。” 敬亭颐宽大的手掌,本能地搂上她的腰。明明人还在睡梦中,眼都没睁开,偏偏关心地问:“自己去害不害怕,要不要我陪你去?” 浮云卿摇摇头说不用,“你睡罢,我去去就回。” 话落,捂着小腹,轻手轻脚地下床,开关门扉。 说不害怕,其实心里怕得紧。 偌大空旷的府邸,白日里没觉得瘆人,深夜逛一圈,只觉背后跟着无数妖魔鬼怪。 吹来一阵冷风,都觉是哪个鬼魂来索命。明明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偏偏怕这虚妄的鬼灵。 浮云卿暗自发誓,往后睡前,谁递来的茶都不能喝。否则起夜煎熬,心惊肉跳。 她飞快剪腿折回卧寝。慢慢推开门扉,却见敬亭颐坐在床边,点着桕烛等她。 说不清是葳蕤灯火暖,还是敬亭颐宽慰的眼神暖。一路胆颤,在进屋那刻,乍然消散。 “敬先生,你怎么不睡了?” 敬亭颐纵容地笑笑,“您的脚步声,在岑寂的院内,被无限放大。臣阖眸,眼前是您惊慌失措的脸,耳边是您迅疾的脚步声。还说不害怕,您这不是怕,还是什么?” 浮云卿揉揉鼻尖,爬进被窝里,“还不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结果呢,我害怕得紧,你也没睡好。明明想端好水,结果两头的水都撒了。” 敬亭颐剪灭桕烛,将她捞回自己的被窝。 “傻孩子,在臣面前,您逞什么强。”敬亭颐仔细掖紧被角,“你睡在自个儿被窝里,不多会儿腿脚一伸,人就窜进了我的被窝。干脆一起睡好囖。” 浮云卿可不乐意,无意睡,跟有意睡,分明是两种意思。 跟他睡在一个被窝,就想亲亲他,偎偎他。他呢,多数时候都会制止她摩挲的动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