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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无奈扶额,“你这叫不真诚。有什么事都隐着瞒着,那怎么行?再说,你怎的变称呼了?”

    话落,倏地想起昨晚她也问过他,为甚称呼要来回变。

    他只意味深长地说句,“原来您喜欢这样的。”

    她的确喜欢这套称呼。

    她是君,他是臣。可天底下没有哪家的君臣似他们这般亲昵。他是最虔诚的臣,一边虔诚地供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折磨她。这种反差一把点着了浮云卿心底的火。

    但眼下哪是说这些暧昧事的时候。

    浮云卿佯作恼怒,拍着敬亭颐的小臂,斥他胡闹。

    见他渐渐缓和了眉头,想是吃的药丸见了效。

    待大夫走罢,浮云卿把杌子搬得离敬亭颐更近。

    从来是她被人照顾,今下她也想照顾照顾病弱的驸马。

    浮云卿揿着汤勺,舀起一口白粥,递到敬亭颐嘴边,“喝点热粥,暖暖胃。”

    敬亭颐顺着她来,一口一口抿着粥。

    一碗白粥,碗浅粥少。小碗配浅粥,卓旸几口就能喝完。结果这俩人一来一去,动作不紧不慢,总觉过了一夜那么久,仍旧没喝完。

    卓旸嗤笑出声,“哎唷,这年头谁身上没点病症。公主,现下他已经缓过来囖,大可不必当件易碎的瓷玉瓶一样,捧在手心里怕摔。一碗粥,您叫他自个儿舀,眨眼间就能吃完。您亲自动手,怕是喂到热粥变凉,都吃不完。”

    这话倒也在理。浮云卿赧然回:“我这是关心则乱。你说的我难道不懂么?我亲自喂粥是想作甚,你难道不懂?”

    说着飞快瞥敬亭颐一眼。这一眼夹杂着看破不说破的羞赧。

    有些事,亲自动手做,与让旁人去做,效果完全不同。

    正所谓拉拉扯扯,一拉一扯,总得营造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感情才能循序渐进。

    卓旸的确不懂。他心里叹,若哪日他中意上哪家小娘子,就是受了重伤,也不会让人家来喂粥上药!男子汉大丈夫,得无时无刻在小娘子面前树立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这样才能保护她,才能让她敢依靠自己。

    直心肠的男郎不懂敬亭颐心里的弯弯绕绕,出声回怼着浮云卿:“您与他在一起时,能无时无刻地照顾他。倘若哪日身处两地,他病发突然,您未能及时赶来。到那时,纵是您关心则乱,这关心也稍不过去。”

    浮云卿被他这话噎得半死。

    她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她眼里,敬亭颐从来只是待在公主府内,没她的允许,哪里也去不成。倒是她闲不住,三天两头往外跑。不是去禁中见贤妃,就是乘车出门吃喝玩乐。倘若她正待在牌馆里打牌,而敬亭颐正巧病发,那她又该怎么关心他?

    浮云卿咀嚼着糖醋小排,想及此处,珍馐美味都显得平庸无味。

    敬亭颐瞪卓旸一眼,朝他示意:你吓她作甚?

    卓旸却满不在意地抄起手,眼眸里是对有情人的轻蔑。

    真是溺爱。时刻护着她,什么残忍的事都不肯对她说。但人哪有能安逸享乐一辈子的?成长就是得闯出一身伤疤,在每个岑寂的深夜,把结痂的伤疤反复揭开。久而久之,伤疤再也消抹不去,人就会长个记性。

    他与敬亭颐都是被荆棘丛扎得体无完肤的人。他早就说过,要引导浮云卿成长,该朝她揭露残酷真相时,就得无情揭露。偏偏敬亭颐不信他这套方法,一贯溺爱,一贯纵容,结果呢,养出来个对自己完全不上心的孩子。

    两位先生默声对峙,反倒是浮云卿想得认真。

    “卓先生说得在理。”她握起敬亭颐的手,“敬先生,往后我去哪,你就跟着去哪罢。你放心,依我目前的能力,还没办法出远门。下江南去临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平时去过最远的地域,是仙桥仙洞。大多时候,都围着内城来回转。金车宽敞,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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