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声乞求,“哪怕做个不见光的面首也愿意。只要公主收,无论何种身份,儿子都愿意。” “你……你……” 落焘泄了气,“你这又是何苦。你也看出来了,人家公主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不是说,那姓敬的一出来,公主的眼神就盯在他身上了么?那姓敬的才是驸马,不是你!” 话虽刻薄,却再真实不过。 落文驰又磕了个响头,“爹,儿子就只求您这一次。您去官家面前求求,给儿子争个名额。” 落焘是官家最重视的武将,可为人臣子,哪能要求陛下去做成什么事。 低头看见儿子苦苦哀求的模样,落焘心肠一软,“欸,你大父都走了多久了,这会约莫都投了两辈子胎了,咱们还得借着他的名说事。” 恰好落母岳氏踅步过来。她心软,把落文驰捧在手心里宠着,一听儿子痴情得很,心里不是个滋味。 “儿啊,自古男欢女爱,讲求你情我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是伤人。你又何苦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呢?京城里多少家贵女都非你不嫁,你偏偏非公主不娶。你且想想,娶个爱你的,不比娶个你爱的强么?” 自古婆媳是冤家,婆要儿过的好,势必得褫夺儿媳的部分利益。岳氏当真不知那百事不通的公主有什么好。纵是她长得美,以她儿子这排场条件,不愁找个比她更美的。她脾性好,可她儿子完全能找到个没脾性的软柿子。 “我的儿,那公主到底有什么好,把你糊弄得五迷三道不着四六?” 落文驰眼里浮着厚厚一层落寞,“人无完人,可公主在儿子心里,是毫无缺陷的仙人。没有她,儿子不知要过成什么样。” 男欢女爱,最是令人捉摸不透。司天监里那段短暂缥缈的记忆,一直亘在落文驰心头。他固执地以为,自己与公主是青梅竹马。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与公主的结局,绝不该是天涯路远。 想及此处,落文驰站起身来。 他拜了拜父母,颇有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意。 “儿子亲自去趟公主府,诉说情意。” 踱将公主府门口,两位守门的护卫军做拦。 落文驰掏出腰间挂着的牙牌,恳切说道:“麻烦二位通报一下,我有事要与公主说。” 今日正好是孟军与张科值守,他俩素以看管甚严著称。别说是将军,就是官家莅临,也得按部就班地检查询问一番。 孟军窥落文驰面露难意,直言回:“落小将军有什么事,不妨先跟我说说。公主府不是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每日每夜都有数百人要找公主,说这说那。要是都让他们进去,那不就乱套囖。” 落文驰连连点头说是,“可我确实有急事,要见到公主的面跟她说。麻烦您开个后门,只此一次,说完立刻走。” 孟军说不行,“何况就是放你进去,你也见不成公主。下晌敬先生督查公主的功课,时候长,约莫到戌时,公主才能腾出空见人。” “那我戌时再来。”落文驰叉手唱喏,踅足折回。 张科瞠目结舌,“将军不去兵场校练军兵,反倒没事就往公主府跑,这成何体统。欸,孟兄,你能猜到这厮说的事是什么不?” 孟军说当然能,“咱们公主前脚刚从橫桥回来,后脚就有几位小官人前后踅至这里。都说要把这事亲自说给公主听,都是急急忙忙的样子。这一看,就是要上赶着自荐做驸马囖。” 韩从朗刚走不久,落文驰便接脚而来。都说晚间再来拜访,可到了戌时,坚持来的只有落文驰一人。 深门紧闭,两盏镜灯被梨木杆挑起,挂在门口。 黯淡的灯光与皎洁的月光,共同映照着门前一片月明地。 落文驰手里攥紧牙牌,抬眸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