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驸马 ◎你是要做驸马么?◎ 河光净泚,波光粼粼。倏地一尾光束射在水面,穿过细箴竹帘,折散进浮云卿的眸里。 “哎唷,忘去看麦婆子喽。”浮云卿腾地起身,一面搭起胳膊叫女使更衣,一面小声嘟囔着什么话。 尾犯耳朵尖,零零散散地辨出几个词。 “不主动”,“差点忘了”,“别埋怨我”。 仆从生病,向来只有主家来看望的份儿;主家不来,仆从也不能说什么。哪有仆从主动邀请主家,说“看看我病得多严重”的道理。 只是浮云卿心底把麦婆子当亲人看待,她怨麦婆子生病后不吭不响地把自个儿锁在一方小屋里。 尾犯从一瓯花簇里,挑出一朵最嫩的花,轻轻揿在浮云卿鬓边。 “婆子不会怨您的,您肯去瞧瞧她,她的精气神立马能提上去几分。” 比及踅至小院,苦涩的药气扑鼻而来。 浮云卿紧紧掐着帕,被呛得直咳,板直的腰越咳越弯,差一根弦就能切断。 “药汤的味儿这么重么,人还没喝,估计就被呛得不轻。” 女使本来堆在药炉旁,手里攥着青篦扇,细细的火花四处乱窜。瞧见浮云卿身影近了,忙把扇反一面,簇在她身旁扇风。 “公主,您没事罢?” 浮云卿睃一圈眼,这几位不是平日在她跟前伺候的那波人。面不甚熟,也不算生。想及是原先在禅婆子身边伺候的人,现下调在麦婆子身边供养。 “我来看看麦婆子,药汤我给她端过去就行。” 说罢便将人稀里糊涂地赶走,端着托盘进屋。 屋里药气冲天,浮云卿甚至觉着,眼里火辣辣的,辣得几欲要眯成一条缝。 麦婆子半躺在床上,一根木簪挽着发,脸色苍白。她刚挣扎着坐起来,以为是外面的女使端药来了,谁知来人竟是她心心念念的公主。 “哎唷,哎唷,您怎么来了。” 浮云卿忙挥手,“别动,躺着就好。” 拿汤匙的手已经举起,浮云卿原想学着喂人,未曾想麦婆子一把夺过外缘发烫的碗,将药汤一饮而尽。 待浮云卿想搵帕时,麦婆子又提早用帕子擦了嘴。她怕浮云卿抢在自己前面,擦嘴的动作随意粗暴。原本泛白的唇瓣被摩得起红,肿起一般。 “这些小事,公主不必动手去做。您就是心软善良的主,今日病的是奴家,奴家给拦下了。那明日呢。明日来个萍水相逢的人,公主也照顾他么?您是公主,要有公主的架子。” “是,婆子说的是。”扶着人倚好后,浮云卿不禁叹了口气。 “婆子没病时就爱唠叨,我还想着,你能消停几日呢。”浮云卿歇在床边,低头绞帕子。 女孩说的是抱怨话,可语调是轻快的。麦婆子清楚,这是在撒娇呢。 想及此处,目光柔软下来,语气也稍显郑重:“公主在我心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您的确在长大,有些事,反复地说,也是怕日后您嫁……”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浮云卿讪笑着打断她的话。 成婚远在天边,她找不到想要的驸马,也没找驸马的意愿。 相顾无言,睐见麦婆子满脸僝僽,浮云卿认命地唉声回应,“我心里都清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