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太太上吊——嫌命长,他才会去骗张隐娘。 这两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交集。 陆善柔安慰师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有错,是这个采花大盗骗术高明。你心志坚定,一心服侍碧霞元君,关键时刻没有着他的道。” “如若不然,那封匿名信就是到你手里,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之晚矣。” 文虚仙姑点点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可别跟别人说。我……我这里还是有些过不去。又担心有人以此大做文章,玷污我的名誉,把我挤出北顶——我已经把所有财富都给北顶,这里就是我的根,我的家。” 文虚仙姑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如果要对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女人动手,最好最有效的方式永远都是朝她破脏水、传播乱搞男女关系的谣言。 即使最后不能得逞,女人至少也得脱层皮,因为这个世道就是对女子有远远高于男子的贞节和道德要求。 陆善柔把手指放在唇边,“我会的,还有,以后若有其他事情,别憋着,就是与我相隔千山万水,也要告诉我。” 有这样的朋友,总能让人安心,有安全感。 文虚仙姑当晚和陆善柔同塌而眠,两人说了好多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陆善柔虽然睡了,脑子还是在转,梦里一会是师姐和采花大盗打捶丸、一会又回到了坟场迷宫里被刺客追杀、一会又是她和魏崔城大婚,新郎的脸一直在变,时而变成陈一姑爷,时而变成周二姑爷,时而是魏崔城,搞得梦里的陆善柔不知道该睡了新郎,还是杀了新郎,还是先睡后杀。 过了几日,陆善柔能够下地走一会了,锦衣卫衙门派人来接她过去协助查案。 魏崔城、李捕头、寒江独钓一路护送,将她送进江米巷的锦衣卫衙门。 牟斌满面春风,说道:“案子破了,通政司撸了一大串,刑部和吏部也都有几个,三十多个胆大包天的国家蛀虫,到了秋后问斩的日子,西四牌楼又要热闹了……” 破案的关键,来自于那个鸡窝。 陆善柔叮嘱严夫人把回忆写下来,藏在鸡窝里。 坟场惊魂夜之后,严夫人也被捂死灭口,牟斌派了麦穗去鸡窝里找线索。 麦穗从鸡窝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里头就是严夫人的手书。 严夫人尽量把十四年前探监那天和丈夫的对白写下来了。 其中有一段引起了牟斌的注意。 严大人说:“家里一切有你做主,我走的也放心。你好好守着祭田祭屋,一家人糊口温饱不成问题,家中晚辈,无论男女,都要进学读书,如此,将来有望复兴家族。” 严夫人说道:“靠他们?等到猴年马月去!即使他们将来能够出息,以我的年龄,怕是活不了几年就死了,活着不能享福,这些福气还有个屁用!” “你别说这些虚的,之前吹嘘的什么护身符、翻案、东山再起的东西在那里?难道都是你放的狗屁?我一生荣耀,只能靠你,你去服苦役,我只能在村里和那群蠢货为邻,我不能忍的。” 严大人说道:“窦家村虽然偏僻,但是我们严家的根在那里,祖坟也在那里,有祖宗庇佑,孩子们将来一定能够有出息……” 牟斌毕竟在锦衣卫干了多年,直觉还是有的,他用朱笔在祖坟上画了个圈,重点查这里。 严家的祖坟就在祠堂的后面,锦衣卫几乎刨了严家一半祖宗们的坟头,终于在严大人高祖父的墓碑地下发现了他藏起来的账本和各种拦截民间控诉的上书手抄本! 牟斌拿到这些证据,再重启十四年前都察院对通政司贪腐案的调查,顺藤摸瓜,把通政司隐藏贪藏枉法的官员全部揪出来了。 原来正如严夫人所说,严大人只是同僚们推出来顶罪、敷衍都察院的挡箭牌,只要严大人认罪受罚,都察院的调查就会停止,通政司所有人都安全了。 严大人要幻想靠山们会帮他翻案,但是翻案多难啊,灭口最简单了。 先用断肠草之毒毒死严大人,然后斩草除根,制造“意外”,弄死两个押运衙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