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巴西·里约热内卢。 傍晚时分,天空被浸染成淡淡的暖橘色,洒下一片柔美的光影。 远处郁郁葱葱的绿色山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山顶的基督教雕像迎着橙光张开双臂,世界仿佛笼罩在朦胧的轻纱下,神秘又迷人。 巴西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国度,沙滩,热浪,满街都是身材火辣的比基尼少女。 当你为它的万种风情而迷醉时,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热情洋溢的地方,竟会有大大小小的贫民窟。 或许一个偶然的转角,眼前的景象便从天堂坠落地狱,密密麻麻的破房子,全是由水泥和砖头堆积而成,头顶上方悬挂着错综复杂的电线,四处杂草丛生,垃圾遍地都是。 前两日刚下过雨,漏水的房屋并未被太阳拯救,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街角处,瘦弱的小男孩蹲在垃圾桶边翻找食物,好不容易翻到半块脏面包,刚准备往嘴里塞,身侧有人递来一个三明治,他转头看去,一个美若天使的姐姐冲他笑,说着不算标准的葡萄牙语,“这个请你吃。” 饿极了的小孩一秒不犹豫,狼吞虎咽地吃下大半个三明治,吃着吃着不知想起什么,收起剩余的半个。 “为什么不吃?”女人问。 孩子昂起小脏脸,拘谨地搓搓手,“妹妹两天没吃饭了,她也饿着。” 女人听后百感交集,翻出小包里所有的食物塞给他,最后还给了他一包花花绿绿的软糖。 “姐姐,这个是什么?”小孩好奇地问。 她嫣然一笑,“我哥哥的喜糖。” 小孩听得懵里懵懂,站起身向她鞠躬道谢,“谢谢姐姐,也谢谢哥哥。” 话说完,他抱着一堆东西屁颠屁颠地往家赶。 女人呆呆伫立在原地,望着孩子跑远的背影发愣,干瘦如柴的战士小小年纪便要扛起生活的重责,生在比地狱还要恐怖的贫民窟,笑容却依然干净清澈,让人心生怜爱。 她压低帽檐,转身走出街区,径直走向停在沙滩边的那辆黑色机车。 她随手扎起卷曲的粉色长发,露出细长的脖颈,上头挂着一只兔子玉石吊坠,那是爸爸留下的遗物,蒋逸风还给她了。 小吊带搭配性感小热裤,白嫩笔直的长腿潇洒地跨上机车,油门用力轰了几声,可就在她冲出去的前一刻,一辆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挡住去路。 紧接着,车上下来一人。 他静静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海风吹起轻薄的长风衣,他微笑起来,看她的眼神依旧炙热。 “啊——” 安岚诧异捂住嘴,又惊又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向他,逼近时也不减速,小钢炮似的一头扎进他怀里,他抱着她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她昂头看他,满眼都是星星,“你这么来了?” 蒋逸风被她的喜悦感染,眉眼沾染春色,“过来巴西处理点事,知道你在这里,突击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我乖得很。”她傲娇挑眉,“这两天没杀人,枪都没摸一下。” 男人无语至极,笑着摇头,“我知道我管不住你,但不管发生什么事,安全第一,听见没有。” “听见了,糟老头子。”她笑嘻嘻地附和。 他也跟着笑,亲昵的捏她的脸,“一天不骂我老,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她不服气地冷哼,专戳他心窝子,“23岁的花季少女不能嫌弃30岁的老变态吗?” 蒋逸风脸色瞬变,“你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绵绵最听你的话了。”安岚常年卖乖第一名,能屈能伸的度比谁都拿捏得好,黏糊糊地抱着他的腰撒娇,“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 她沮丧地细哼,“电话里说想我,结果一晚上时间都不肯给我。” 蒋逸风耐心解释,“忙完这段时间,我就过来陪你。” “真的?” “嗯。”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柔声问:“下一站打算去哪里?” “缅甸或者老挝。” 男人眉头轻蹙,嗓音压得很低,“非要去那里吗?” “是。” 她轻喘一口气,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不能永远逃避这个问题,我想要了解关于爸爸的一切,好的或者坏的,我都要学着接受,再用我微薄的力量替他忏悔,弥补和赎罪。” 蒋逸风没再接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