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是啊!”没人注意到刘氏是何时进来的,只有她一个劲的赞同胡氏的话,脸上尽是讨好的表情。 焦娘子明显觉出事有蹊跷,有意先走一步。 “这么快就走,不给我面子?”胡氏坚定的站在马婶的身旁,也不去留执意要走的焦娘子,反而心有成竹,话中有话的说:“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村长夫人一个面子吧?” 摆明就是说,你姓焦的就是脸面再大,能大得过村长夫人的? 村长夫人都没说走,你一秀才娘子就敢先走? “妈,焦娘子家里有急事,我们就让她……?” “什么急事?我看她是心虚,做了害人的事,心里过不去了!” 婧儿好心解围,却不想成为婆婆针对焦娘子的借口。 人,多是喜欢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满屋的女人也不例外,此时的马婶已然想清楚了很多的事,她既不能担下帮焦娘子讨回木盆的“好名声”,也不能做得罪胡氏的事,不如装个糊涂人,看戏就好。 没有马婶这位村长夫人带头,焦娘子一下子孤立无援,孤身作战,成了众人眼里的戏子。 婧儿几次开口帮焦娘子说话,但都被胡氏一副巧嘴,硬生生说成了破有深意的不怀好意的指责。 “妈,有小孩而已,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婧儿顾不得脚下冰凉冰凉的,就想去拽婆婆的衣袖,恳求她适可而止。 她看焦娘子孤零零的站在人群当中,大有一种等着被人庭审的悲哀及凉意。 那是对人性感到失望? “说兴师动众?谁家又能跟秀才家添丁满月酒一事比,办的多隆重多气派多有面啊!” “是,我是从你儿媳手里拿回了我家的木盆,哪又如何?木盆是我家的,你扯那些陈年旧事,烂芝麻谷子做什么?” 焦娘子声泪俱下,满腹委屈。 她家是爱点儿面子,难得有了宝儿,自然要风光大办的。 那宝儿的满月酒,也理当如此。 谁能想到,宝儿的满月酒正值农忙时节,人们多忙着田地里的活,哪儿有功夫理这事儿? 无奈之下,焦娘子只得来求村里“第一善德人家”的胡氏,央求她帮忙操持起来,务必好看为上,不用太吝啬银两。 当时这事儿,胡氏做的是没说的,就是焦娘子的夫君,石秀才也喜得竖起大拇指! “一个木盆而已,才值几个钱?你就跟我这般那般的计较,要我跟你家算算这账的话,晓得谁欠谁的多不?” 胡氏的又一番言论,当即惹得几个女人变了脸色,人人自危。 这,帮把手的事儿也要换算成银两来计较? 听到这里,婧儿涨红着脸,也不敢再多话,认真的听婆婆跟她们说的每一句话。 她想:只要不是婆婆对她们巧取豪夺,万事都好商量。 焦娘子见那些素日里跟自己交好的女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又不禁伤感愤怒起来。 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没错,在我宝儿的满月酒一事上,你家是帮了我家的忙,但你别忘了说,你家跟蚂蟥吸血一样的端了一桌的饭菜,仍不知足,还借着这个事,隔三差五的上我家借东借西。”焦娘子心知,以自家的条件来论这些人情往来之事,多少有点小家子气。 但,她死活咽不下这口气! 胡氏不就是瞅准她家爱面子,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无赖吗? 好啊,那不如把事儿说开了,让大家来评论评论,谁的不是多些!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止呢,我听说那一桌的客人都是城里来的亲戚,知书达理,饿着肚子……噗!” “那不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些人还只顾着乐,踩着别人的头,忘了自家事。 婧儿管不住嘴,说:“既这样,木盆归还给焦娘子家,也是应该的。妈,天要黑了,何不让我去做顿饭,留各位婶婶嫂嫂在家吃口热饭呢?” 她这话,别人听了还犹可,独王刘氏听了觉着眼前一亮,暗想不愧是娘嘴里称赞的好姑娘,人品一流。 几个妇人是又想蹭顿饭,又挂着家里的几口子,信以为真的为难着。 只有焦娘子头脑清醒,冷笑道:“她一儿媳的话,几时能做得了婆婆的主?” 换言之,胡氏都还没松口,那婧儿的话就不能算数! 胡氏为啥还没松口?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想留这些人在家吃饭,况目的还未达成,又不能让这些人白白走了,还要应付焦娘子这个刺儿头,她也是煞费苦心的。 “别人家或许是这样,但我家十分开明,儿媳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说了话自是算数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