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收他,也早晚会有人收他。 那些脑子不正常的邪魔外道,难道还会只杀好人不成? 反倒是他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才真的让王远感到有些意外。 “无所谓,就算他运气好,一棒子打不死,改天再打一棒就是。 天诛国贼,人人有责!” 而且无论这坑杀计划成功与否,他都没有任何损失。 哪怕将来死了独生子的那位薛相要报复,肆无忌惮地迁怒于无辜,最多也只能去找巡水将军郑完。 跟王远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只是想想那个被人往死里坑的皇帝老儿,可能是自己家的亲戚,王远心底依旧忍不住叹息: “一个薛东楼又算得了什么?这些贪官污吏根本就杀之不绝。 有这么多拖后腿的人,建明皇帝就算再怎么励精图治都没有什么卵用。 拼了命地修修补补,大炎王朝这条大船早晚还是要轰然沉没,重新洗牌。” 有谁见过历史上哪个大一统王朝能够中兴的? 一次都没有! 有谁又见过大一统王朝变法成功的? 同样一次都没有! 因为受限于农业社会的本质,在外部环境没有出现巨大变化,比如生产力爆发的前提下,大一统王朝每年的产出几乎都是固定的。 没有增量,只有存量。 所以每一次的改革、尝试,其实都从没有做大蛋糕,而只是在将蛋糕重新分配。 必然会侵犯既得利益者的份额。 谁是既得利益者? 自然是朝廷供养了几百年的庞大官僚士绅集团。 由上而下的改革就是我杀我自己。 积重难返,当无数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跟你作对的时候,就算是神仙下凡都回天乏术。 “只不过……” 王远从昨天到现在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没有对凰妩说出来。 好歹是一位皇帝,哪怕受到朝臣再多的掣肘,所能调动的资源依旧如山如海。 然而,小女鬼在北邙山躺了十五年,却从来没有人去寻找过她。 就跟凰妩的母亲从来没有回过北邙山一样,全都隐隐透着诡异。 毕竟身为皇帝,就算是请世代受朝廷供奉的“太乙玄兵道”或者“龙象道”,这两家旁门的掌教元帅出手都没有问题吧? 可惜,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 而且姨娘本质上可是一位龙爪槐树妖啊,周温睿能带着一位妖精回京登基吗? 在将这些想法拼凑之后,王远不由自主就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心里这么想着,他的眼前已经现出一片坐落在“落霞湖”畔的庞大宫阙殿宇。 这泾王府看起来虽然有些老旧,远远比不上当初伊藩经营了两百年的洛阳王府气派,却依旧气势雄伟,金碧辉煌。 四周围绕着高大的城垣和四座城门,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俨然是一座小型的皇城。 只是油漆略显斑驳,看起来有些萧条的样子。 王远举止从容,像是闲逛一样凑近宫门,身体骤然塌缩像一张纸片一样,从东门“体仁门”紧闭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经由聂红缨附体,驱使【万人敌法】与郑完一通好杀,顺便将肉体记忆也留下了大半,让他向着“通灵变化”再次迈进一大步。 《武经三十六书》中有对此等境界的描述: “能大能小,能短能长,能软能硬,能柔能刚。 身随长大如猛虎,将身缩小如狸猫。 能软柔者,自然刚者灵也!” 有聂红缨一起帮他控制身体,做到这一点已然毫不费力。 穿门而过后,眨眼之间他就来到了一片草木略显杂乱的花园里。 似乎是有人在打理,却又打理得漫不经心。 “要说泾王不受宠,受封的偏偏还是周温睿原本的王爵。 说受宠,却又早早打发就藩,常年在海上带兵守卫大炎海疆,不仅没有成亲,就连王府中的用度也连年削减。 这位兄弟貌似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王远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就从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