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是终于力竭,还是亲吻自己的人的气息让人安心,烦躁不安的内心随着那缕轻飘飘的花香,渐渐有了归处。一直紧绷的意识,不知什么时候松弛下来,沉入不知名的黑暗世界。 再次醒过来,是在大巴车上,摇摇晃晃的,车内蔓延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愈遥以为自己死后回到了现实,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有时候幻梦和现实的区别,或许就在于气味。在梦中世界的每一天,空气中都有一种虚假的甜美,她可以只做一个脚不沾地的金丝雀,站在空中楼阁,俯视下面的凡人。 然而一觉醒来,那层雾里看花的感觉消失了,她正坐在一辆普通的大巴上,放眼望去是平凡的麻木面孔,病恹恹地昏睡,空气中居然出现了一种熟悉的让人晕眩的大巴车味,是汽油味、人和人挤在一起的怪味。 不好闻,心却一下子踏实下来,不再浮浮沉沉。 愈遥的头还在疼,扭头去看别人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隔壁的人,她下意识地想说对不起,目光却凝在对方的脸上无法动弹。 即使在这样平凡的场景中,打着瞌睡的女孩依旧闪亮得像单独开了柔光,黑羽一样的长睫顺从地垂下,愈遥能想象到她睁眼的时候,那双眼睛一定是光彩熠熠,看向自己的时候有着让人心慌的认真,不带一丝杂念。 她的目光并不烫人,女孩却醒得很快,想是没睡好,眼睛还在半睁,手已经伸过来,穿过后背将她的侧脸往自己肩膀上放,迷迷糊糊地解释:“你生病了,她们也生病了,会传染,所以要拉到一个地方去集中隔离。” 生了什么病,连秦家的权势都解决不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秦子游彻底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按住她脑袋的那只手也没闲着,在太阳穴轻轻按揉,柔声解释:“秦家只是B市的地头蛇,往上还有国家机关,这是一场蔓延到全球的灾难,防控措施由中央直接下达,我没有办法抵抗。” 随着她的动作,脑袋的疼痛好像真的有所缓解,愈遥放松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笑,这里又不是现实,秦子游的权柄有多大,完全取决于愈舒南的设定集有多宽。 居然也有她无能为力的事情吗? 愈遥转了转头,看向秦子游白皙的脖颈,认真地问:“那你呢?” 她嗓子沙哑得厉害,但睡梦中恐怕有人时不时给她喂水润嗓,一张口,居然没想象中那么粗砺。 “我?” 秦子游转头,一笑如百花盛放,将灰暗的空间点亮。 “我是密接啊。” 行驶了半小时之后,大巴车就停了下来,没有跑出B市的范围,靠近海边的一处地皮,曾经这里废弃工厂林立,蒋逸辞在这里而死,骨灰埋入地下,无人可以触摸她的曾经。 这一片的地皮都是秦家的,秦子游主动捐献出来修建了大片方舱用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