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真没好气道:“不必。” “你很讨厌刚才那个梁校尉?”他又拖着季怀真的屁股往上掂了掂。 季怀真一怔,不曾想燕迟对自己的情绪如此敏感,他不敢多说,是含糊地嗯了声,解释道:“文官武将总是不合的。” 天色黑时才回到下榻之处,待用过晚膳,燕迟期待又纠结地看着季怀真。季怀真只当全然不知,就是不主动开口,最后燕迟恋恋不舍,失落道:“那我回去了。” “去哪儿?”季怀真假装关切。 “红袖添香。” “回红袖添香做什么?” “睡觉……” “原来你喜欢睡柴房。” 燕迟不吭声了,有些委屈地看着季怀真。 “行了,真傻假傻?跟了我还能让你回去睡柴房?”他一指房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去房中等我。” 燕迟一怔,不知联想到什么,脸色爆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娘说成了亲,才能这样,咱们才刚认识。不,不好,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不……不是为了要同你做这事,你想错我了。” 季怀真心想,是你想错老子了! 他无辜茫然道:“我怎么记得这话是你大哥说的,你娘说的是只能同喜欢的人这样。” 燕迟想起季怀真在车上那副做派,下意识拽紧衣服。 季怀真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话还未说完,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你去找人多要床铺盖睡地上,洗脚擦身的活儿不用你伺候,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饿了就自己找东西吃,我看你今天只吃两碗白饭,怕是没吃饱吧。” 燕迟一怔,又被季怀真一番甜言蜜语哄得五迷三道,心中登时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竟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见季怀真要走,燕迟突然想起什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不要一人出去,去哪里都叫上我。” 季怀真眉头一挑:“还没怎么样,就想管着我了?这种事以后再说。” 燕迟用力摇头,被季怀真一句“以后”哄得快要昏厥,勉强定住心神,认真道:“不,我不是要同你讲这个。今日有人冲你放箭,被我拿刀挡了,可这人并不同梁校尉一道,反倒是梁校尉出现,放箭之人才匆匆逃走。” 季怀真微笑,看着燕迟,片刻后把头一点:“知道了。” 燕迟这才走了。 季怀真目送他进入房间,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燕迟没有出来,才行至走廊最末端,推门进去,轻扣窗几,又是那个三长两短的暗号。 他端坐在桌前,沉声吩咐。 “下来吧。” 第6章 一人轻巧翻进来,劲装短打,头发短到可见头皮,正是昨夜出现在季怀真房中汇报燕迟来历的女人。 季家在大齐权势滔天,季晚侠是皇后,四年前生了皇子阿全,季怀真是国舅兼太傅,盐铁作为官营,早被他掌控在手,他们二人的父亲季庭业乃当朝宰相,只是两年前起称病在家,鲜少在朝堂上露面。 旁人都猜他是被季怀真给架空了。 然而关于季怀真,令人议论最甚的,则是他一手创立的“销金台”。 此组织仅听季怀真一人号令,自创立至今四年内已策划十九起暗杀,送走冤魂近半百。不忠者当杀;不义者当杀;不服季怀真者,更是杀得。 如此行事嚣张,却依然稳坐朝堂,众人都说季怀真只是一把被推到明面上的刀,而背后挥刀之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否则大臣被抄家之后,金银钱财都去了何处?若真被季怀真收入囊中,销金台不会延续至今日。 而这劲装短打,头发短到头皮的女人,正是季怀真在销金台的心腹,名唤白雪。 “东西拿到了?” “回大人,拿到了,未曾惊动那个姓梁的。” 白雪将白瓷扁匣放在季怀真面前的案上,又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