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万里本是不愿来田猎的,想通了是一回事,非得以身犯险则又是另外?一回事。杜菀姝想着,他那般擅长骑射,在官家面前多打几只飞鸟与鹿,官家一高兴,不就能封赏他一番么。 可,可杜菀姝完全没?想到,他去猎熊了! 内疚于若非自己不说,云万里不会以身犯险;气愤于仅仅是因为她提了一嘴,云万里就能做到这般地步。 他是为她去的啊。 进而?杜菀姝还有些伤心:云万里可为她冒险,却不愿意她接近他半步。 气在头上,杜菀姝楞是坚持到深夜,等他归来,仗着一口气非要?服侍他洗沐不可。 但—— 真到份上,她还是臊到脸颊通红。 之前隔着门缝偷看是一回事,现在离得这么近,她、她从来没?如此近距离瞧过男人不穿衣服的模样! 不过,这室内昏暗,她偷偷……看上两眼,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杜菀姝既羞赧,还好奇,一张脸红彤彤的,到底是没?忍住抬起眼。 湿透的衣裳牢牢贴着皮肤,杜菀姝几乎是伸手将其揭开。细微的水渍沾染在他的胸膛之上,视线上挪,还有汗水自云万里的脖颈滚落,滑过肌理的沟壑之间,映射着晦涩火光。 云万里不敢动,杜菀姝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她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微微震颤的指尖无意蹭过云万里滚()烫的胸膛,分明的肌理在指腹之下……竟然是软的?! 杜菀姝的动作蓦然一顿。 不怪杜菀姝惊讶,她之前可从未碰过男人的身体?啊!她是又怕又好奇,结实的肌肉,看起来那么坚硬,碰触起来,也和寻常皮肉一样,是、是软的吗? 这么一顿,终于给?了云万里反应的时间。 高大挺拔的武人蓦然转身,拉开距离。 一鼓没?作气,杜菀姝触电般抽回手,方才与云万里接触的指尖还在隐隐发烫。 只听“哗啦”水声作响,也不知云万里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飞快褪下余下衣裳,泡进了水中。 竹楼内光线昏暗,黯淡火光也只能照亮荡漾的水波,再向下就是一片漆黑。 杜菀姝心底也是骤然松了口气。 她咬了咬下唇,再次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木桶。 “至少让我为……夫君梳梳头,”她坚持道,“白日发生的事情,三娘必须同夫君说。” 泡进热水里,云万里头都不敢回。 好在屋里看不太清,让他坐在浴桶里多少自在了点。何况热水确实放松心神,他从南山深林一路赶回来,直至此刻,才终于放松下紧绷的身躯。 “你说。”云万里言简意赅道。 杜菀姝却没?急着开口,而?是站在云万里背后,替他拆开头顶的发髻。 云万里个子极高,他坐在浴桶里,大半胸口依然露在水面上。宽阔脊背微微绷着,可见极其不自在。 他猎熊时肯定不是这幅模样。 思及此处,杜菀姝的心底涌出?几分不甘心。她也慌乱的很,可要?强心叫杜菀姝强撑着没?事人般的口气:“白日我在竹林附近碰见了平康公?主?。” 这下,云万里也顾不得窘迫了:“平康公?主??” 杜菀姝言简意赅地将白日的事情阐述给?了云万里,坐在浴桶里的男人刚想开口,杜菀姝就拿起了梳篦。 沾湿的长发披在身后,叫她用?柔软的指尖小心捧起,梳齿没?入发间,云万里只觉得胸腔莫名一紧。 他无意识地吞了吞唾沫,坚持出?言:“……宫廷的事,我不如了解,不好评价。你说公?主?殿下要?跟刘朝尔学习骑术,她喜欢?” 杜菀姝应道:“看殿下的模样,是挺喜欢。” 云万里:“她喜欢就行,你们?也是投缘。” 想到平康公?主?那双锐利的凤眼,杜菀姝的脸上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 旁人都说她孤僻,但杜菀姝就莫名觉得殿下还挺可爱。 “是三娘的幸运,”她说,“夫君可猎到熊了?” “……” 一转猎熊之事,云万里本能觉得必须谨慎回应。 “猎到了,”他开口,“无人受伤。京城府的萧渊将军负责带队将熊皮运回,我先回来,去了别苑报信。” 杜菀姝梳透了下方的发,她的手向上,几乎就攀附在云万里的脖颈之间。 柔软的热度将贴未贴地徘徊在皮肤上,云万里闭上了眼。 “夫君骁勇,三娘引以为豪,只是……”杜菀姝迟疑着,“还请夫君今后,不要?这么做了。” 云万里没?接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生气。 身后的人继续说了下去:“我知晓夫君是m.BOWuchIna.cOm